屈原从信筒里取出一张巴掌般大小的羊皮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先是一脸愁容,看到最后便眉宇舒展,高兴得在雪地中蹦跳起来。站在一旁的宋玉疑惑道:“近些日子难得见先生
如此欣喜了,有何好消息?”
屈原难掩喜悦之情,凑到宋玉耳畔低声告诉他:“庄蹻真乃将帅之大才也!统领会稽郡后,料到楚国与秦国迟早必有一场生死大战,正在秘密操练一支精锐之师,已募新兵二十万之众,足以成为国家后盾了!”
宋玉惊奇道:“如此大事,为何事先未向大王禀奏?”
屈原回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事先禀奏大王,必然满朝皆知,亲秦派大臣们便会将此事传至秦王耳里。庄蹻如此做,自有谋划,你我须替他严守秘密!”
宋玉点头道:“先生放心。如此说来,庄蹻真是居安思危,高瞻远瞩也!”
屈原赞许道:“正是!既是秘密之师,便不能向朝中索要粮饷与兵械。为了装备这支精锐军队,庄蹻便在会稽郡自采锡铜冶炼青铜,自建兵械厂铸造兵械,为了发放军饷,还自采金石冶炼金条,一切正进展得如火如荼!他此次来信便是告知我,若需他效力时,可随时写密信通告他!”
宋玉高兴道:“如此说来,会稽郡快变成一方诸侯国了。”
屈原眺望着远方雪景,感叹道:“入朝以来,对外,我一向主张联齐抗秦,谋天下一统;对内,我一向主张经营南方,变法强国。遗憾大王被奸臣蒙蔽,变法夭折,忠言不进,还免我左徒之职,禁止我参与朝政。人不相知,自初交至白首,犹如新也…今夜我便拟一封书信,明日一早你派人送给庄蹻,楚国未来之希望只能寄托在庄蹻身上了。”
宋玉躬身领命:“寒风刺骨,先生早些回屋!”屈原将羊皮书信藏入怀中,与宋玉分开,各自离去。
大雪依旧笼罩着若耶溪两岸,滩涂水浅处已结上厚厚一层冰。沿溪一侧,临时搭建了十余间杆栏式木屋,庄蹻住在其中一间木屋里,出门便能望见不远处的慈母山。凝神望去,放置庄蹻老母亲棺椁的那个崖洞还隐约可见。在其他木屋里,住着百余名兵士,早出晚归,每天都在忙着挖掘铜矿石,雪地中已经开出几个大坑,挖掘出来的铜矿石堆砌在大坑旁。有战马拉着车辆,正向外运送铜矿石。
这天黄昏,黑神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穿过忙碌的铜矿厂区,来到木屋下,翻身下马,匆匆上楼进入木屋内。庄蹻依旧在为老母亲守灵,穿着冬衣,头上扔戴着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