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伟浑身战栗,急忙向刀斧手们挥手示意:“退下,都给我退下!”这些面带杀气的刀斧手
进退维艰,只能傻傻愣在原地。
庄蹻挟持着欧阳伟走向人群,手持刀斧的壮汉们被逼让出一条小道,二人后退着走出舱门,来到甲板上,庄蹻手中的长剑依旧架在欧阳伟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已经割破皮肤,鲜血直流。庄蹻严肃说道:“欧阳公子,此时此刻你只有两种选择,或者接下楚王国书,臣服于楚国,随我回会稽城当一位逍遥王;或者人头落水,沉入大海深处喂鳖龟!”
欧阳伟早已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海风拍打在脸上,酒性渐消,长发凌乱,颤抖着声音回道:“庄蹻好汉饶命,放下剑,放下剑!我接受国书,臣服楚王!”
“你需当众写一份血书降表,臣服于楚王,我便饶了你,带你回会稽城!”
“写写写!”欧阳伟颤抖着声音命令侍卫,“速取白布来!”
侍卫慌慌张张进入船舱,片刻后找来一块白布
,铺在欧阳伟面前。欧阳伟蹲下身,咬破手指开始在白布上写降表,庄蹻手中长剑始终架在他脖子上。
其表曰:“臣欧阳伟言:背恩致讨,烦汗马之劳。舆榇有归,负荆俟罪。望楚王回日月之照,特宽斧钺之诛。今则委千里封疆,尽为王土,此志不改,终生不渝。冀万家臣民,皆沐王恩,容伫德音,以安反侧。臣欧阳伟恩虔祷之至。臣诚惶诚惧谨言。”
欧阳伟写完降表,亲手捧起来递给庄蹻。庄蹻收起降表,挟持着欧阳伟踏上小船,朝岸边驶去。一群刀斧手站在甲板上,无计可施。
返回会稽城途中,来到一条居高眺远的山路拐弯处时,欧阳伟突然驻足感慨:“水有源,木有本,人有祖,这些越山越水,世世代代属于越国王族。遗憾啊,祖父丢了越国,丢了性命。父王丢了欧越国,性命也堪忧。如今又轮到我,山水虽在脚下,尺寸也不属于我,悲哀至极也…”
站在一旁的庄蹻并未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表现出得意,反而悉心安慰欧阳伟:“江山自古在,世人来去无。天子君王,无非是江山社稷管理者,谁又能真正拥有一草一木?圣贤之君,百姓拥戴,管理江山时间长些;昏暴之君,百姓反对,管理江山时间短些。别徒增悲伤了,赶紧上路吧,会稽城还有一个王位等着你去坐!”
两人沉默如初,继续埋头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