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一时间,房内灯火熄了一熄。外面的冷风莎莎地吹,似乎在撩拨谁的心事。
陆文心嗤之以鼻,“赵大人未免过于危言耸听!说出这样的话是要动摇人心么?”
就连不太爱说话的知县方知德也在此时很小心地望了一眼窗口位置,一边急忙伸手制止道:“公明慎言,此话不可乱讲。”
他眼神示意后者,然后收回目光,徐徐道:“灾粮之事,的确不可小觑,但说到城危墙险,却是有些悲观自苦了。”
咳。
窗口的黑暗轻咳一声。
可能是因为在窗口吹风而受凉,也可能是听到他们的话产生了反应。
不管是出于什么可能,大家都不敢说话。
这一声轻咳压住了众人的言论,但压不住某人的蠢蠢欲动。
方知德的眼底深处有了一丝幸灾乐祸,但表面上却平静如常,而且眉峰间还带着隐隐的忧虑,仿佛对赵县尉的处境极为担心。
喜怒不形于色,一般的养气功夫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陆文心的嘴角扬起一道弧线,若是不认真看,可能是看不见的。
赵县尉握在桌子下面的手掌微微颤抖,但此刻他不能说话。
黑暗中阴影的声音徐徐传了出来:“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赵县尉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意识到着什么,他背后隐约流淌着丝丝凉意。
“不不不,方大人教训的不错,我的确失言了。”赵县尉心中咯噔一跳,差点又说跑嘴了,占台雄还在这儿呢,说这样的话大逆不道啊,赶忙捂着耳朵称罪:“许是最近事情繁多,接触了各种蠢人,污了耳朵,才说出这样不带脑子的蠢话。”
他试探性地望了窗口一言,哂哂道:“让…中堂大人见笑了。”
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坚决而又冷厉:“我觉得你说的不错,虽然有危言耸听的成分,可是你能说出这种危言耸听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说明自己作为县尉,无法负责县内治安的无能么?
赵县尉眉头皱成川字,丝毫无法理解占台礼的用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