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筹谋

“冯大人有事去做,殿下莫要去耽搁人家。”

“办事也不急在一时。”

“急,她很急。”陆莳淡笑,牵着怒气滔天的人回书房。

书房内暖意融融,屋门关上后光线黯淡不少,楚染恼恨她掐着自己,在屋内关上后就将人按在门板上,盯着她:“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与臣无关。”陆莳被她压着不动,凝视她眸子里的光泽。

楚染不信,也学会反扣着她的腰,逼着她直视自己:“孤最不信的就陆莳这几字,与你无关,与谁有关?”

陆莳淡笑,“她去寻连城,我并未吩咐她,她自己愿去的。”

“她去找连城做什么?”楚染一时未曾明白过来,掀开眼皮就见到她眸子里笑意,顿觉又被她骗了,“骗子,今晚罚你没的吃,不给冯唐吃,你也没的吃。”

兜兜转转的事,陆莳也不与她先说,毕竟那二人的心思还不明显,连城憨厚一小子,怎会明白冯唐的心意。

她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楚染依旧不满,挪着脚步走近她,鼻尖碰着鼻尖,威胁她:“我的铁链还未曾做好,你且猖狂几日。”

“无妨,殿下开心就好。”陆莳不为所动,楚染爱说这些恐吓的话,真正如何也未见她有所动作,口头说说,不可当真。

楚染冷哼一声,不觉间炙热的呼吸喷在鼻尖,陆莳心口微颤后,轻轻合上眼眸,等着楚染的下一步动作。

“想得美,我才不亲你。”楚染将人松开,大方地打开书房的门,悠哉悠哉地离开。

陆莳:“……”

楚染撩了人就跑,且跑得欢快。冯唐那厢去找连城,两人月夜相会之后,漫步在街坊间,连城买了许多小玩意给她,簪子胭脂步摇数不胜数。

冯唐也不曾拘谨,统统收下,两人策马过来的,在酒肆里饮过酒后就要回府,两人打马的事,在巷子口遇到陆怀思,陆家马车拦着路,平民百姓只能避让。

两人站在巷子口进出不得,陆府小厮骂骂咧咧,百姓望而却步。

连城要将人送回府邸,女子半夜在外终是不安全,冯唐勒住缰绳,笑道:“前些时日陆大人拉着公主府年礼一事,气得李大哥到今日都是意气难平。”

“陆大人怕是不敢忘了在清河挨打的一事了,如今出门都是带着小厮了。”连城眼里闪过恨意,看着周遭的情景,心生一计,道:“冯大人,我派人送你先回去。”

“不必,好戏岂能错过。”冯唐深深一笑,调转马头,往喧闹处策马走去,后面的连城策马赶上,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一炷香后马车还挡着巷子口,车夫坐在车上睡觉,小厮急忙唤醒你:“大人来了。”

车夫醒神后就跳下来,迎着大人上马车,自己还未曾甩马鞭,黑暗处砸来一物,正中脑门,眼前一晃就倒下马车。

小厮一慌,忙护着马车:“有刺客、有刺客。”

话喊几遍后,行人都跑出巷子,忽而就冲进来数名黑衣人,持着棍棒而来,他们孔武有力,小厮哪里是对手,片刻后就被打得倒在地上。

一人上前直接踹了马屁股,寒风肆虐,星光淡淡,马儿惨叫一声,扬蹄就跑了起来,车内人被摔得头脑发晕。

马车冲上街道,零星的行人吓得四下躲避,冯唐坐在马上,冷冷望着这些,一旁跳出一少年,上前持刀砍断马蹄。

郢都城内又是一声惨叫,就见高头大马摔倒在地,车厢跟着倒下,车内传来一声叫唤。

连城忙上前去查探,马儿气息弱了不少,再无力气奔跑,他在外试着唤道:“车内可有人?”

“有、有……”陆怀思的声音带着颤栗,显得气势不足。

连城掀开车帘,脚踩着一物进去,立即又听到一声叫唤,他慌忙撤回,“对不住了,你是何人?”

“吏部陆怀思。”声音显得微弱,约莫是摔得厉害。

“原来是陆大人,下官连城,要扶您出来吗?”连城憋着笑,蛮狠地将人直接拖了出来,后面小厮找了过来,呼喊声盖过了陆怀思的呼痛声。

小厮慌忙将人送回府,连城就此别过,笑着将冯唐送回府。

相府内的楚染还没想出铁链的制作方法,就被人逼到悬崖处,她抱着被子看着沐浴归来的陆莳,踢了踢腿:“你怎地就喜欢铃铛,不如你自己绑一个,想怎么听就怎么听。”

她不懂这个乐趣,对于铁链的想法更加深了些,她瞧着陆莳温柔的面色,不大情愿地将脚伸过去,且说说:“你自己也绑一个。”

楚染唠唠叨叨地,陆莳极为沉默,她与楚染不同,只会在温存时才会哄人,眼下还未到时候。

陆莳得假七日,自然想着与楚染温存一二,也不会随意出府,待在府内处理公事,夜间空出时间来。

她惯来冷漠,楚染抱着被子坐着笔直,讽刺一句:“陆相莫要这般神色,像是我欺负你似的。”

陆莳不言语,伸手揽着楚染要躺下,两人靠近后,楚染不经意间动了动腿,铃铛声响了,嘟囔一句:“讨厌。”

抬眸就见到陆莳正经之色,方想再讽刺几句,陆莳欺压过来,堵住她所有讽刺的话,话被吞了进去,她恼恨地动了动脚。

魔音一般的声音响起,她只得按着性子不动,手攀上陆莳的脊背,嘴角弯出淡淡的弧度,轻易间就解开她束缚,眼前一亮,片刻后潮水就压过那份欣喜。

她不耐地动了动,却又压制着自己的性子。

陆莳喜欢看她克制而又隐忍的样子,明明不耐,却又极力忍着,指尖划过肌肤时,明显带着一阵潮水。

楚染抿着唇角,肌肤透着粉红,好看又诱人。

陆莳未动而被吸引,简单的耳鬓厮磨难以读过长夜,她摸着脚踝处的小玩意,轻轻拨了拨,楚染便恼了,唇角被咬得鲜红,比起胭脂还要红几分,“你、你……”

她说不动,陆莳又轻轻拨了拨,楚染眼眶里的红色更深了些,“陆相很讨厌。”

楚染惯来口是心非,说着讨厌,却又不见拒绝,陆莳淡淡一笑,清冷的眉眼间添就一番风情,楚染忽而想听听她的声音,那般清冷间带着求饶的声音。

脑海里还未细想,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陆相,陆府传话时,陆大人受伤了,危在旦夕。”

这大概是最不好听的声音,陆莳不曾理会,反而捂住楚染的耳朵:“莫要在意。”

婢女喊过一遍后就被阿秀捂住嘴巴,“小声些,陆相休息了,你怎地不懂事。”

婢女委屈:“奴也不想,报信的人说得很焦急。”

阿秀压低声音:“去侯府报信,莫要惊扰陆相与殿下。”

屋内的楚染听着两人压低的声音,吓得都不敢动一下,绷着神经,幸好脚还未曾动,她扬首看着陆莳,眼中如远山辽阔、如秋水澄澈,让陆莳心软得无以言喻。

然而下一刻,楚染就后悔温情脉脉地看着陆相,那样的眼神在陆相看来,极为诱人。

一夜风雨后,两人都未曾早起,外间风更大了些,听着呼啸的寒风,遍体生寒。

陆莳未曾入睡,楚染也是半醒,她凭着感觉去拉着陆莳的手,在她耳边嘀咕说话,也听不清说什么。两人交颈而卧,陆莳起身去沐浴,打开门时阿秀还未曾去睡,见她出来,就下意识道:“陆相担心陆府?”

“沐浴。”陆莳的声音听来比风更冷些,阿秀明白,让人去准备热水,跟着陆相一面道:“陆大人遇到刺客,马车惊了,有人路过砍断马蹄,陆大人摔得不轻,还在昏睡着。”

冬日的寒夜冷得刺骨,陆莳好似不怕冷,寒夜沐浴。

待洗清一身黏腻后,换了干净的衣袍,回到卧房,楚染听到声音后半睁开眼睛,见她一身清爽就道:“我也去沐浴。”

陆莳不拦着她,让人去准备热水,而后在屋内静静等着她,闲暇时想着陆怀思之事,今夜他当是去赴宴,怎地又遭遇刺客,其中与谁有牵扯。

陆怀思性子迂腐,不善交际,或是碍了其他的路子了。

她这厢想不清楚,楚染都已沐浴归来,浑身都是热乎乎,她又困又乏,躺在外侧就睡下了。翻过身子就钻到陆莳怀里,舒服地阖上眼眸,也不说话。

陆莳心中藏着事,自然睡不着,身旁之人却是好眠,她想着明日无事就戳着楚染的脸颊:“阿染,说说话。”

楚染脸色泛着红,睡意朦胧之色更是染着几分可爱,陆莳碰着她的肌肤,更是温而软。

“好。”楚染口中应付着她,脑子里晕乎乎的,她眼都不睁就摸着陆莳的脸,凑过去亲了亲,“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