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匍匐在地,双手紧紧抓着烫手泥土,以头顿地。
“家丁还你,留在军前效力。不过总兵一职罢夺,充任本王牙将。”
“末将领命!”
朱弘昭摆摆手,刘超起身擦着脸上泥土,泥土被汗水打湿,脸顿时就被糊的脏兮兮。
目光又看向鲁钦,朱弘昭想了想道:“鲁总兵担当西南总理时多有战功,数次拼杀在前舍身浴血。不过今日叛军伏击,你却无昔日作风,与叛军交战如同儿戏!暂夺你总兵之职,降为参将依旧领有旧部。”
“齐王宽宏,末将拜谢齐王殿下既往不咎之罪。”
然后轮到杜文焕,这老头儿见刘超都免死,心中轻松,但场面还是要做的,趴伏在地等候处置。
“杜文焕为军中宿将,入西南一载有余,与秦良玉将
军并肩作战。所积战功不及秦将军三成,表现可谓无能!孤念你年老,免去责罚由朝廷另作调用。”
杜文焕身子一凉,还是行礼起身,告退立在一旁。
听到这个处置意见,另外八名废将当即心就凉了。这齐王的标准未免太高,和秦良玉比军功,这不是为难人吗?
这些废将资格不够,朱弘昭没一个认识的,喝问:“谁是覃弘化!”
一名三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将领颤声道:“罪将在此,等候齐王发落。”
见他身子发抖,朱弘昭轻哼一声:“你是大明的将军,要死也要挺起胸膛来!别让你的同僚,你的部下,你的家族以你为耻!”
“是!”哭丧着,覃弘化由单膝跪地改为双膝,挺直了腰背:“罪将领命!”
“本王老老实实告诉你,今日你死定了!刘超战败折损三万大军,罪有可原!你呢!鸭池一路各营立阵依寨而守,各部奋战唯有你覃弘化畏敌势大,率先溃逃使得大军各部军心震荡,先后崩溃!折损士卒万余,你说你对得起你的良心,你的袍泽,你的部下吗?”
“覃弘化,你说该不该死!”
覃弘化低下头,哭着声道:“罪将认罪,服死。”
朱弘昭微微点头,忍不住一叹:“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将军,孤都为你感到窝囊!做将军的,孤不期望你们冲锋在前,能撤退在后就对得起身上的职责。覃弘化,你还有何话可说?”
淌着泪水,覃弘化摇摇头,又抬起头颤抖着音腔,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声音由低渐高:“死就死吧,罪将…罪将只是恨!如果齐王千岁早来西南半年,弟兄们又会少死多少!若在齐王麾下,罪将就是阵中被分尸八块,也不敢后撤一步!罪将恨啊!恨啊!”
深吸一口气,朱弘昭摆摆手道:“饱餐一顿,酒肉管饱。孤赐你全尸,死后由仪卫送归乡里安葬。下辈子啊,别在这样害人害己。”
点着头,覃弘化拜服在地:“罪将领死,下辈子愿为齐王千岁效力。如果没有下辈子,就在地府为齐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