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溯微微摇头:“伯雅贤弟坐镇东路,粮秣一事由伯雅贤弟负责,不会出岔子。”
有孙传庭负责,这事朱弘昭还是不放心。自己老子现在管事,若去了辽镇,说话含金量就不够了。孙传庭一心扑在军屯上,到时候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手下人来办,这让朱弘昭如何能放心?
朱弘昭又询问了粮饷运输方式,一听就放心了,不会委托给商人,而是有孙传庭亲自负责。但涉及到战事,朱弘昭还是不放心,如果朱以溯因为猪队友被坑死在辽镇,他的这块小小的基业可就毁了。
磨破嘴皮子,朱弘昭为孙河讨来一个新平堡防御操守的职位,也就相当于千总。手下没有兵员,朱弘昭要和孙河自己招募训练,也没有粮饷。
现在就连青阳庄后续院落工程都停下了,工匠们调入天成卫城作坊赶制军需器械,充当劳力的卫所军投入训练。
新平堡繁华的北街,万春楼二楼雅间,这里坐着三个人。主位之人正值壮年,面目雄武,留着短须,正是半年前被何冲诬陷搞下去的麻承宣。
次位坐着一名帅气的青年,留着淡淡八字胡,面目俊朗,坐的堂堂正正,专心致志品茶吃点心。这人是何冲老上级,锦衣卫总旗菅典标。
还有一名青衫,四方巾中年人低声讲述:“朱参将已经上疏兵部,镇虏、天成两卫开始操练。若兵部准许,朱参将将率镇虏卫及三千战兵赴辽参战。”
“百无一用是书生,真以为按着兵书操练就能练出强军,笑话!”麻承宣抚须浅笑,道:“菅总旗,只要我能掌管右路,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协助王千户破案。”
“那就有劳麻大人了,朱以溯不给我们锦衣卫面子,我们也不需给他面子。我代千户大人将丑话说在前面,若大人不能帮助我们破案。当初何冲一个小小的小旗能将麻大人拉下去,不需千户大人出马,我菅典标也有这个本事。”
说罢起身,厌恶看一眼青衫中年人,菅典标抱拳道:
“告辞。”
这青衫中年人是个屡试不中的举人李士第,年初投奔到参将府担任幕僚。因有一手好字,专门负责起草、誊抄官文。
菅典标盛气凌人,丝毫不给麻承宣面子,麻承宣当着李士第的面,脸上格外挂不住,轻咳两声掩饰一二,询问:“朱以溯还有什么安排?”
“回禀大人,没有旁的,只是任命家奴孙河为新平堡防守操守。”李士第心中不安,看一眼麻承宣,询问道:“大人,朱参将若赴辽作战,立下军功该当如何?”
不屑一笑,麻承宣自信满满道:“上万人马,人吃马嚼,他拿什么给他们吃?恐怕这一入辽镇,就会因为粮饷不足,若士卒饥馑,群起…呵呵…”
起身披上大氅,麻承宣抚平衣袖,笑说:“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四百匹战马换来一个西路参将,值!等朱以溯走后,大同镇战兵诸营当以我为尊。本将军也缺得力人手,李先生不妨考虑考虑。”
李士第笑着拱手,俯首之际脸上带一丝鄙夷。他投效朱以溯的参将府,是因为朱以溯有功名在身,又有不错的名声,还是宗室出身。你麻家势大,可终归是粗鄙武人世家,好处可以捞,但别想着让咱堂堂举人效力。
在他看来,朱以溯可算贤明。就是有些太过宠溺朱弘昭,朱弘昭推荐几人,不问出身皆被授予重用,这让李士第如何能心甘?
特别是前两日的王敦盛,不就是出身山阴王家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仗着与朱弘昭有交情,一来就被任命为天成卫后千户所佥事,专司屯田之事。
这让眼巴巴等着授官的诸位幕僚情以何堪?李士第也不算背叛,只是出来喝顿酒,将早晚要公布的消息提前说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