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音觉得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王渝,再讥笑她一番。
“不自量力。”
“自以为是。”
诸如此类。
可是现在她居然犹豫了。
司璃音有一阵恍惚,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昨天。
前世之中,她饱受凌羞,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她独自一人,舔舐伤口,最终也不得善终。
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无力,在人心险恶的世道上,艰难地飘零着。
王渝比她还要好。她至少之前有一个爱护她的二姐。
“行了别磕了,我帮你。”
司璃音不耐烦地说着,“先起来。”
一旁笼花震惊了,犹不置信地问着:“小姐,你确定?”
司璃音自己都很惊讶,自己会说出这几个字来。
可她已经说出来了。
她朝笼花略一抬手:“去拿医药箱来。”
王渝的脑门已经泛起血花。
“事先声明,我并不能保证我能成功。”司璃音看着王渝,冷冷地说着。
王渝抖动着嘴唇,她先前悲痛的情感现在变成满腔的感激。
“多谢……冰璃夫人……”
王渝感激得快要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笼花埋怨着把医药箱开了出来,得了司璃音的眼色只好百般不情愿地为王渝处理着额头上的伤口。
“好了,天色不早。你回你院子先去休息。”伤口处理完,笼花气鼓鼓回了里屋。司璃音下意识皱着眉,对王渝说着。
“是。”王渝恭敬地行礼告退。
王渝走出冰璃馆,摸了摸脑门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她犹然觉得这仍像是一场梦。她亲生的大姐,她视为主人的锦瑟,无论她怎么乞求,两人或是冷嘲热讽或是拖延转移,让她的心一直仿佛被置身于冰窟一般被冷却。
反而是她和王淑一直不喜欢的司璃音,不但是司璃音毅然跳下水救起王淑,而且还是司璃音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王渝走在路上,心情一会儿像被拿在火上烤着,一会儿又像被人拿到冰水之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