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已经准备好受这一剑了,他已经闭上了
双眼,因为他觉得若是没有看见鲜血,那或许就不那么疼了。
可是就在杨安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利剑落地的声音,而他自己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疼痛感。
杨安猛地睁开眼,只见静姝正从地上站起来,满身的尘土,却依然不失潇洒的风度。
原来静姝为了不伤到杨安,在那一刹那猛地拍了自己右臂一掌,致使自己脱离了方才的路线,倒在一旁。
杨安猜知这一切,也十分感动,心想这便是不乘人之危的大义之举吧。杨安拱手道:“谢夫人手下留情,杨某感激不尽。”
说完杨安便提剑跃了下去,跪在苻坚面前,说道:“末将无能,败下阵来。”
要说苻坚方才看吕光和静姝一战,看得不是十分明白,这下看杨安与静姝交手,就更有些糊涂了。刚才明明还是不分上下,打得难舍难分,怎么现在杨安分毫未伤,却说自己败了。
要不是苻坚亲眼所见,还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事。
苻坚道:“杨将军请起。朕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明言。”
杨安道:“但凭陛下吩咐,臣知无不言!”
苻坚道:“方才朕看将军与王夫人交战,明明不相上下,怎么突然便说自己败了?”
杨安道:“陛下有所不知,方才王夫人最后一招,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可能被臣所伤,但却必能破了臣的剑法,臣已必败无疑。既然败局已定,臣不愿伤了王夫人,故而束手称败,而王夫人为了不伤臣,不惜自伤倒地,这才是陛下看到的真相!”
苻坚闻言,不禁恍然大悟,说道:“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王夫人果然称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王猛在一旁听了,知道原来静姝倒地是为了这个,这才稍稍放了心,心想一个杨安尚且如此难对付,都要静姝自伤方能击败,那要是遇到张蚝和邓羌,岂不是毫无胜算。
王猛道:“陛下,内人连战我大秦两员猛将,虽侥幸得胜,恐体力已有所不支,要再战邓、张两位将军,恐实在难以应对,而且这比武台上刀剑无眼,要是伤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猛这话苻坚如何能听不明白,心想要真是到时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了,说道:“景略说得是,尊夫人能力败我两员猛将,这功力已非常人可比,要做爱卿的护卫已是绰绰有余的了,这接下来的比武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可谁曾想,苻坚和王猛的对话还没有说完,张蚝竟突然一跃而起,站在了那比武台上,拱手为礼道:“见过王夫人,鄙人张蚝,特来领教。”
静姝虽然自己打了自己一下,但所受的伤并无大碍,这比武自然是能够进行下去的。
静姝道:“久闻张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是妾身的荣幸。将军请。”
苻坚方才只是和王猛私语,所以这话说得并不大声,一旁的张蚝可能并没有听见,心想这杨安既然败下阵来,那接下来便是自己了,而他看了这么久,看台上打得激烈,早就已经按捺不住那跃跃欲试的心了,现在机会来了,哪里还能错过。
王猛见张蚝上场,不禁大吃一惊,这张蚝他可是有所听闻,据说能拉着奔跑的牛倒着走,这气力之大,可谓是震古烁今!静姝一介女流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两人已经交上了手。而苻坚也正看得精彩,恨不得他们一直这样打下去,哪里愿意在这时叫停。
王猛无奈,也只得专注的看着台上,只望在静姝不敌的时候,能出声救她一救。
只见台上两人出招拆招,片刻之间竟已拆了近百招了,而且两人之间竟没有分出个高低来,王猛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看来静姝的实力着实非凡啊。
而令王猛感到十分惊奇的是,张蚝不仅是出了名的力气大,而且身形之矫健,几乎与身形瘦小许多的静姝一般无二,让他着实有些想不到。
其实苻坚和邓羌早就见识过张蚝的身手,对他在台上的表现倒不十分奇怪,反而对静姝有些刮目相看了。
直到现在,与张蚝对了数百招,静姝竟像是越打越自如,遇强更强了,方才与杨安和吕光的对决,和现在的比起来,简直就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