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忽然听到了“啪啪”两声。声音虽然不重,在万籁俱寂的黑夜却是颇为惹人注意。他循声转头,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陈枳安搬了小板凳坐在自家门口,正笑盈盈地望向自己。
他心头一热,赶忙大步走去,一把抓住陈枳安的双手,颇为激动地说道:“陈叔,你还没睡呢?”话出口之后他才想起陈枳安又聋又哑,是听不见自己说话的。
陈枳安却立时站起,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惧之色。他也睁大了双眼,眼中满是疑惑。陈枳安抽出右手伸向他面孔,五指微微曲着,正要碰到他面孔时,五指却停止了,片刻之后,四指收拢,只剩下食指指
向他面孔。他明白陈枳安的意思了,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脑袋前送,让陈枳安的食指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陈枳安却闪电般收回手,然后垂下脑袋点了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沈初九用空出来的左手搬起了小板凳,陈枳安立时明了,转身向宅内走去。
正房卧房之内,一片漆黑。
这么晚了,两位夫人又有孕在身,自然是应该睡了。为了不打扰到景凤和吴依凡,沈初九没有点灯,摸着黑脱了外套,又摸着黑上了床,在床的外侧躺下了。脑袋触碰到枕头的那一刹那,他又想起了刘上进的体谅与不体谅,忽然想到:景儿如此善解人意,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会不会受了好多的委屈?也不管身边躺的是谁,他轻轻握住了一只小手。
忽然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句话,“案子破了吗?”
是景凤。沈初九的心头更暖了,他也很轻很轻地说道:“破了。你怎么还没睡。”
耳边传来景凤轻轻的笑声,“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沈初九翻了个身,面朝内侧,然后将右手轻轻放在景凤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我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景凤轻声说道:“可我就是担心。”
沈初九还想说很多话,很多很多掏心窝的话,但时候实在不早了,他只好说道:“我现在回来了,睡吧。”
景凤应了一声“嗯”,屋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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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已明。沈初九因为昨夜睡得太晚,虽然屋内已是一片亮堂,他仍是迷迷糊糊的,半寐半醒。忽然一声极其尖锐的叫声刺破了睡意。
“啊!!!”
那叫声又尖又细,不消多想,定是吴依凡发出来的。
沈初九立时惊醒坐起,脑袋左转右转,唯恐屋内出
现了贼匪强盗之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既无贼匪,又无强盗,只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角,满眼惊恐地望向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