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才眼见上司亲自走去寻找尸体，一咬牙，从同僚手中抢过灯笼，又在地上捡了一根细树枝，匆匆跟了上去。

其余捕快面面相觑，虽然不情愿，虽然惧于见到尸体，但上司与老大哥都去了，他们也没有选择，只得各自捡了树枝，三三两两结队，走入焦炭之中。

人多力量大，十几根树枝在地上扒拉一阵，很快找到了尸体，只是那尸体已然烧成了焦炭，面目全非，实在认不清是谁了。

沈初九凝神望着地上那块长条焦炭许久，忽道：“知县大人，请你将仍旧留在县学之内的学生集合在学舍之前。”

乐宇达应了一声，便去了。

沈初九又道：“徐大哥，劳烦你去寻一块粗布，将尸体盖住。”

徐茂才点了点头，也去了。

过了有些时候，徐茂才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粗布，将已经烧成焦炭的尸体盖住，乐宇达亦找齐了学生，整整齐齐在学舍之前列成一行。

沈初九一眼扫过，只见一十三名学生站在原地，面色各异，有不解，有惊恐，有慌张，有内疚。

柳岁寒站在左首，垂着脑袋，面色愧疚。

沈初九从前虽每日来往县学，对于县学细事并不十分熟悉，便问道：“海教谕，县学共有多少学生？”

海教谕答道：“柳岁寒、顾大章、张伏寅、史凯达、陈珂宇、陈旭、王璐瑶、贺乾之、华挺、虞哲宁、徐守志、常德凯、黄正隆、范柏舟、东方未明、蓝素落，共计一十六人。”

沈初九又问道：“可这里仅有一十三人，海教谕，你可能看出少了谁？”

海教谕一眼扫过，便答道：“少了陈旭、贺乾之、徐守志。”

徐守志。沈初九双眉一紧，稍稍思虑片刻，问道：“海教谕，你知道这三个人住在哪吗？”

海教谕点头应道：“知道。陈旭家住在玉华街，贺乾之家住在福寿街，徐守志家住在锦绣街。”

沈初九谢过海教谕，与徐茂才说道：“徐大哥，劳烦你带一些人去看看，他们回家没有。”

徐茂才仍是没有多言，抱拳之后领了三位捕快便去了。

乐宇达凑上前，视线扫过列成一排的学生，问道：

“初九，你可发现了什么？”

沈初九答道：“假使我没有推算错误，这是一起谋杀。”一边说着，他将目光抛向史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