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根法杖将两人扣倒在地,八只脚赶上来踩住他们的手脚,将他们死死按在地上。另有两人分别握着两根法杖高高举起,挟裹着虎狼之势猛烈砸在来福、来财的后腰。
“家法伺候”与“训家法”区别并不明显,在旁人听来似乎一般无二,而在刘宅的人耳中,前者如鞭,伤人皮肉,后者如刀,要人性命。
第一杖下去的时候,来福与来财的肾脏便已破裂,只是两人嚎叫正哀,并未有所察觉,第二杖、第三杖,一直打到第五杖的时候,两人彻底没了声,杖刑却仍在继续。
沈初九坐在久雅阁,听着“啪啪啪”如同拍死肉的声音,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又过得片刻,他与刘财富说道:“管家,差不多可以了吧,可别闹出人命。”他哪里知道,“训家法”是要以性命来训的,行杖刑的那两人力气之大,下手之狠,落点之准,第一杖下去的时候,来财与来福便已必死无疑。
这一点,管家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很快恢复了精神,现下耳听沈初九求情,便故意卖了他一个廉价面子,“既然沈公子都这样说了,那好吧,把那两人拖下去!”
于是,门外彻底没了声响。
站在管家身后的牡丹双眉微颦,右手捂着胸口,脸色白得渗人。
沈初九当她是被这景象吓到了,便未往心里去,只
是琢磨着既然已经知晓了源头,差不多该告辞了。他定了定神,起身拱手说道:“多谢管家配合,在下心中的一团疑惑已解,只是仍有几个疑点想不明白,便不在府上久留了。”
管家含笑站起,拱手作揖,说道:“既然沈公子有事要办,刘某人便不挽留了。临别之前,在下有两句话要送给沈公子。”
好嘛,陈宅管家送了一句话,他刘宅的管家有两句话。沈家乐恭敬道:“在下洗耳恭听。”
刘财富微笑道:“这第一句话,乃是东林顾成宪所说,刘某人以为,此话恰好用来赞颂沈公子,便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沈初九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眼前的肥硕男子肚子里竟果真有点东西。
刘财富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微笑着又说道:“这第二句话,乃是宋包公所做,恰好契合沈公子之道,便是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
沈初九讶异更甚,那一双眼珠几乎要掉出眼眶:眼
前的男子究竟是世俗之肥,还是无为之辈?分明肠肥脑满,却要装出文人的清流,说他只能看见金银珠宝吧,名人名诗却能信手拈来,难道此人大智若愚?
刘财富呵呵一笑,“沈公子,刘某人还有要事在身,便不送你了,牡丹,送送沈公子。”
牡丹浅施万福,轻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