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

是等他半死不活时救下来还是把他整到一心求死的时候才救？这是个好问题，反正都要救的，何不让自己先乐乐，她这样想着，不由得冲双一露齿一笑。

双一愣怔的盯着她，似乎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呆的，手里的锤子掉了都不知道。

顿时，杉树林里变得异常安静。

十分的……静。

特别的……静。

有雨丝落下来，沙沙沙——沙沙沙，使得杉树林像偷藏了几百号人一样。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断传来，偶尔混着几声凄厉的鸟鸣。那鸟不知是声音天生如此还是见到诡异事件，总之它的声音嘶鸣到刺耳。

林子过黑，蜡烛灭掉。只有贞子的白衣充当发电源，得以让富江看清他的神色。

双一唆着铁钉，发出啧啧声。他时不时瞟两眼她，挪着小碎步，揣揣不安的心情浮现在眼角眉梢。他突然嚎叫几声，攥紧铁锤，一下下猛敲洋娃娃脑袋，小声嘀咕道。

“瘆人的家伙，忘掉，忘掉，让这家伙……通通忘掉。”

她砸了下嘴，这家伙……暗指她？

拦下贞子，她直接一块石头扔过去，又接连扔了无数颗松果。

双一被砸的抱头鼠窜，急忙躲到一棵树后面。骂道，“没礼貌的家伙！胆敢砸你双一大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双一……你不觉得头很重吗？”她咽下口水，哑着嗓子说。

“头发嘛，当然重啦，有好几斤呢。”

她后退几步，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再见——”然后拔腿就跑，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狂奔几米。

“不许跑！”双一追上来，叫道。“说清楚啊，你这家伙。混蛋啊，我头上到底有什么，你不说我要你好看。”

“头上还能有什么，头发呗。”

“那你干嘛这种表情。”

“女孩都怕黑的。”

“嘁，你是女孩？！”他哈哈大笑道，“笑死人了，你这种冷心冷肺的家伙怕黑？啊哈哈，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铁钉哦。”

富江耸耸肩，“不信，你可以对着水洼照一照。”

她这样坦诚回答，双一反而生了疑。“照什么，你不是说头上只有头发吗。你过来，摸摸看。”

“我不敢摸。”

双一脸色倏然变白，他目光游移，咬着铁钉，磕磕绊绊的说。“……富富富富江，嗬嗬嗬。你又想吓我，我不会上当的，人不会蠢的连续两次掉到地面上的坑。”

她不置可否的嗯了声，跳过积满水的脏水洼。“不信我？那好啊，点亮你的蜡烛，不就真相大白啦。”

“……大白？谁像大白，哇啊啊，你这家伙，干嘛总说些稀奇八怪的东西。”双一暴躁的挠头发，哇哇大叫，气的直打转。叫到一半，他突然没了声，脸色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