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江王爷意识到自己失态,才又随意同方灼扯起了其他事,只不过在这晚膳剩下的时间里,江王爷便一直在走神了。
再晚些时候,从江王府出来,方灼执意要走路回厂公府,马车便被车夫拉着跟在方灼与零一的身后,一行人缓缓前行着。
方灼与零一还算亲近,每每单独相处时也总有些话聊,方灼想着江王爷那时的眼神,便问起零一:“零一,你的父亲会经常与你有意见上的分歧吗?”
零一摇了摇头,笑着道:“不会,家里孩子多,我打小便是被放养的,基本上什么都不管,后来我大点了,偶尔有些分歧,父亲最后也只会说,让我自己为自己负责,他便也不会管我。”
方灼点了点头,思绪又仿佛飘远了,缓缓道:“那你的父亲果真是个很好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被方灼夸,零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头,傻笑着:“是呀,所以造就了个死倔主意又正的我,我父亲总说我,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方灼笑了两声,那笑声淹没在黑夜中,竟是那么的温柔。
零一傻笑过后恢复了理智,反应过来后问起方灼,“干爹,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茬了?”
方灼又轻笑了一声,“我是在想,今晚,江王府那对父子,该发生怎样的分歧呢。”
方灼所料一点不错。
自方灼他们离开了江王府后,江王爷便果真没露出一点笑脸。
江王爷与江砚堂仍坐在饭桌前,江王爷目光中满满的审视。
他先是想等着江砚堂主动开口向他坦白,可瞧着江砚堂没有丝毫想要开口的意思,忍无可忍之下他只好主动开口问:“原本在你身边的奴才如今都快要能骑到你的头上了,你怎么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江砚堂无动于衷。
江王爷恨铁不成钢,继续道:“你自小便木讷,我本以为你在官场上,日子久了总能看清楚些,倒是真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耿直得可怕!”
江砚堂仍不出声。
江王爷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想要掀桌子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道:“方灼刚刚说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江砚堂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唯独略去了言妩求他帮忙查明真相的细节。
江王爷听了之后气笑了,“你是佛祖吗?这事与你有何干系你也敢插手?圣上登基多年却一直未立后,陈大人与孙大人早已坐不住,后位之争在所难免,刺杀一事不过是陈大人拿来试探圣上的罢了,孙大人官职不高,若在二人中选其一,圣上自然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尚书令,你倒是好,直接将局面给搅乱了还得罪了陈大人!”
江王爷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可江砚堂仍旧十分固执,“父王,我认为,还原一份真相更加重要,这才是身为朝廷命官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