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从地上站起，又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戚姝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方才宫殿中几个宫女的模样又重新回溯一次。最终画面定格在外间伺候的宫女的手指上。那人的手指上有些许薄茧，旁人或许会以为那是干粗活导致的，可是戚姝却清楚那是执笔过多导致的。

“原来如此。”

戚姝安心的笑了笑，一个粗使宫女怎么可能会识字，并且长期握笔。

戚姝跨出浴盆，披上衣服。外间伺候的宫女陆续进来，给她更衣。

戚姝理好衣服，转身出去。路过那宫女身边时，停下脚步，低声道:“双手既能舞墨，何必自降身份。”

那宫女瞳孔放大，交握在身前的手猝然收紧，像是想藏起来。

戚姝说完这句话，不作停留，回到卧室，躺在舒适的床上，不再心忧。

能在宫中埋下眼线，手段不错。戚姑姑生性怯懦，有这人辅佐，倒是有用。而且现如今祸乱只能尽量避免，安插眼线已是唯一的办法。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人脸上。稚嫩的脸上一片安宁，浅浅的呼吸声平稳而舒缓。

“吱呀――”

殿门被推开一条小缝，一个消瘦的人影从中挤出来。人影沿着墙角一路疾行到凤仪宫偏门，那里的暗角处站着个人。

“嬷嬷。”

那人抬起头，正是先前盯着戚姝的老嬷嬷。

“如何？那小娃娃可有不对的地方？”

那宫女手指搅在一起，有些惊慌，“她看出来了。她看出我识字。”

“嗯？”老嬷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向她的手，随即叹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吧，别看着她了。她估计亦是为皇后娘娘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