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这样慢慢疯掉，想想都可怕不是吗？”乔以寒又慢慢说了下去，“直到我遇到他了，很奇怪的，有他在我身边，我居然可以轻易睡着。”

“……那个男人吗？”百里湛不想问，但他又想知道，所以他问了。

“他叫沐城卿。”乔以寒说，完全没有避开他的视线的，她一直知道自已的隐忍能力，所以她可以将痛苦潜意识里全部埋在心底，而此刻，她没有泄露情绪的，“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不过中间有将近十年没见过，后面再遇到，慢慢熟了，然后……”在说到这时，她有一瞬的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我渐渐喜欢他了，而且现在已经在跟他交往了，我跟他……住在一起了。”

其实这么说下来，连她自已都觉得好像真的在真话，更何况是百里湛。

百里湛只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关系好像很近，可已经在交往，甚至住在一起……

“这不可能的，你是想让我死心，才故意这样说的。”就算那个男人再好，就算小寒真的喜欢了，但以小寒的性格，他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就选择交往，甚至是住在一起。

“我没有骗你。”乔以寒看着他的眼睛，说着谎却简直像真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到阳台外面看看，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是他载我来见你的，他还在楼下等我，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在交往，你觉得他会愿意在楼下等我半小时，甚至更久吗？”

百里湛见她说得这么认真，他知道她没骗他，这也骗不了，因为他可以马上出去证实的。

所以既然是真的，他就没必要特意去证实。

他的重点也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小寒。

“或许那个男人喜欢你，但你不一定喜欢他，就算你也喜欢他，也不代表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就算他们小时候也认识又怎样？他们将近十年没有见，可他和小寒认识了十几年、在一起了十几年，他不信这份感情会输。

“所以你情愿要看着我毁掉小缨最后的生日愿意，让我内疚、让我一直痛苦才甘心是吗？”

她直白的话，简直像针似的狠狠刺入百里湛的心脏。

因为太过喜欢，才越是不舍得她痛苦。

而偏偏她的痛苦却是由他来造成的，还有比这个更残忍更讽刺的吗？

“我不想，我只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所以为了跟我在一起，就情愿要我一直痛苦下去吗？”

“……小寒，你知道我不是想这样。”

“可你的做法就是这样，不是吗？”她承认她的话对湛来说太过残忍，她把他对她的喜欢说成这样，简直残忍极了，可是一次的残忍可以令湛不再坚持，可以让他重新寻找另一个他所喜欢的，那她绝对可以狠下心的。“但不管你怎么做都好，我已经理清了自已的感情，也做出了决定，而如果你想继续让我痛苦的话，你可以……继续来纠缠我。”

她在说到‘继续让我痛苦’时，明显感觉他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松开了些，因为这一句简直在逼着他做出选择，是不是要为了跟她在一起而继续让她痛苦下去，利用他对她的喜欢令他痛苦、令他为难，令他犹豫、甚至不得不放弃，这很残忍，她知道，所以他连抓着她手臂的手都瞬间变得无力了。

她也痛，因此后面的话她差一点没能说出来，但最终，她还是说完了。

然后她没再看他一眼，她不敢。

她怕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会心软。

所以在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