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白的话，简直像针似的狠狠刺入百里湛的心脏。

因为太过喜欢，才越是不舍得她痛苦。

而偏偏她的痛苦却是由他来造成的，还有比这个更残忍更讽刺的吗？

“我不想，我只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所以为了跟我在一起，就情愿要我一直痛苦下去吗？”

“……小寒，你知道我不是想这样。”

“可你的做法就是这样，不是吗？”她承认她的话对湛来说太过残忍，她把他对她的喜欢说成这样，简直残忍极了，可是一次的残忍可以令湛不再坚持，可以让他重新寻找另一个他所喜欢的，那她绝对可以狠下心的。“但不管你怎么做都好，我已经理清了自已的感情，也做出了决定，而如果你想继续让我痛苦的话，你可以……继续来纠缠我。”

她在说到‘继续让我痛苦’时，明显感觉他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松开了些，因为这一句简直在逼着他做出选择，是不是要为了跟她在一起而继续让她痛苦下去，利用他对她的喜欢令他痛苦、令他为难，令他犹豫、甚至不得不放弃，这很残忍，她知道，所以他连抓着她手臂的手都瞬间变得无力了。

她也痛，因此后面的话她差一点没能说出来，但最终，她还是说完了。

然后她没再看他一眼，她不敢。

她怕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会心软。

所以在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已经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的百里湛，急急的打断了她：“不要说，不要骗我，小寒，你是喜欢我的，你不要骗自已。”

“我没有骗自已。”乔以寒仍是冷着心，她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彻底拒绝他的，但话题已经到这了，她知道没得拖延了，尤其在听了湛的话，她不能给湛任何希望，否则万一湛真的一直等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害他错过很多，她承担不起。“湛，我真的没有骗自已，我承认我喜欢你，到现在也是，但我们认识这么久，相处下来有感情是很正常的，可以是朋友的喜欢，甚至是亲人的喜欢，但不一定……”

“你说谎……”

“我没说谎。”这次由她打断了他，很坚决的，“如果你说喝酒那次，你想吻我、我没拒绝的事，我不会说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但那个时候分不清自已的感情是很正常的，甚至在之后也是，所以我想过尝试跟你约会，那一切都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还不懂什么才是爱情……”

“你想告诉我你现在知道了？”

“对，我遇到了，所以我现在知道了。”

“我不信。”百里湛语气异常坚定，他不会信的，“你只是因为小缨最后一个生日愿望，所以……”

“你也知道小缨的最后一个生日愿望。”乔以寒平静的说了出来，但她眼里是痛楚的，无论是对小缨又或是对湛，甚至是对自已，所以她更不能让湛也陪着她一起痛苦下去，“你知道在间接害了小缨后又要毁到小缨最后的生日愿望我是怎样度过的吗？我每晚失眠，我根本睡不着，我为什么大半夜要在游戏上抓宠物，因为我想找一件够无聊的事来打发自已，来催眠自已……我以为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好了，但是不行，时间越久，我越痛苦，我失眠也越来越严重，你知道半夜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是什么滋味吗？我大半夜在那狠狠敲自已的头，简直要把自已逼疯了……”

这些她从来没有跟湛说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要跟湛说。

因为不想湛担心，不想湛陪着她一起痛苦。

可现在她说了，只有这样，湛才不会坚持，才会肯对她放手。

百里湛一直知道她放不下小缨那件事，他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却不知道她因此一直失眠，原来她所承受的痛苦比他想的还要大。

“小寒……”他心疼着、心痛着，却无法开口安慰什么，因为她会这么痛苦，一半原因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