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庾坚白依旧没有叫起。
青石的地面,许堂很是难熬,所跪之处寒意逼人,这丝寒意经过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侵蚀着许堂的意志。许堂从开始时的那种针扎般的刺痛,到痛意明显,再到现在的麻木,仅仅只是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已。
许堂虽然出身农家,体力劳动有过,挨饿受冻有过,唯独这样郑重而漫长的罚跪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在家中,父母长姐怜爱,不忍责罚;在儒家学院,师长虽然严厉,但许堂聪颖好学,师长不必责罚。
许堂确实是个优秀的少年,像这样的责罚,许堂还这样心甘情愿,的确是头一遭的。
许堂有几次差点跪不住,险些跌倒,但许堂任然努力的让自己跪的端正。
庾坚白此时正临窗而立,外面那个少年的费力挣扎全都被他看在眼中。
庾坚白对此甚是满意,这个少年,一片赤子之心,言谈举止有礼而不失少年本性,现在,更是知错认错改错,这样的少年,值得他庾坚白一教。
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他起身的时候。
他还要看看,这个少年的毅力如何。
钻研学问的道路,从来都没有捷径,品质自然是庾坚白收徒的入门标准,但是其他,庾坚白也是要看的。
好在,许堂并没有让他失望。
在日暮西斜之时,庾坚白终于让许堂起身了。
许堂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庾坚白扶了一把。只是猝然起身,腿部的血液快速流通,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难受极了,差点激出了许堂的眼泪。
许堂缓了一会儿,对庾坚白感激一笑。
庾坚白把许堂扶到石凳上坐下,对许堂说:“明日,许你休息一日,后日,便正式送来名帖,行拜师之礼吧!”
许堂正在按摩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手下失重,“啊”的叫出声来。
似是不可置信,看向庾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