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朝天子的时候,关上门跟土皇帝有什么区别?
朱纯臣听到徐弘基的话之后,也把崇祯皇帝之前说过的这些事儿给想起来了。
虽然看着徐弘基不顺眼,但是这种对于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一定跳出来反对?
自己也是受益的一员!
崇祯皇帝见两人不吵了,干脆笑道:“此事不必再争论了,郑芝龙的功劳已经足够封公了,其他人应有的封赏,两位爱卿也商量一番报与朕知。”
说完之后,崇祯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温体仁、施凤来和徐钰山:“对于这片新发现的大岛,三位爱卿有何看法?”
温体仁当先便躬身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此地远离我大明,倒不如依新明岛之例,分封藩王而治之。”
徐钰山却冷哼道:“温阁老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我大明还有多少藩王可以移封过去?
陛下春秋鼎盛,至今只有两位皇子也皆未成年,如何分封?”
听徐钰山提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崇祯皇帝顿时蛋疼的道:“朕早就决定封皇长子为辽王,皇次子还小,尚未定议,众位爱卿再择他人吧。”
听到崇祯皇帝的话后,底下的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皇长子出生之时就已经定议了分封辽王,这事儿天下人都知道,但是皇次子,也就是嫡皇子还没有定议。
陛下心中的太子之选?
如果现在提议把陛下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给提议分封到新发现的这个大岛,后面会不会遭到陛下的记恨?
此前无数次的事实已经证明,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绝对是个有仇不隔夜的主儿,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想了想,温体仁干脆躬身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肃王、岷王、韩王及改封为安王的原辽王等可当大任。”
卖藩王嘛,大明朝的臣子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连第七代辽王朱宪?都被张居正给阴死了——这个倒霉孩子因为喝酒的时候喝死了辽王府护卫老张。
而老张的孙子张白圭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张居正。
到了隆庆年间,因为朝廷接到了大量举报辽王的举报信,所以打算派人调查一下。
然后朱宪?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果断做出了一个奇葩举动——找了一面大白旗,上书“讼冤”二个大字,然后立在自家王府门口。
不好好学习的他以为举个大旗喊冤就有贵人相助,但他却忘了当年燕王朱棣就是树了一杆写有“靖难”的白旗,然后夺了天下。
那些想要算计辽王的人直接将此事定性为谋反,加上此时贵为内阁次辅的张居正因爷爷醉死的深仇大恨仍然牢记在心,便施加了一点儿影响力,辽王朱宪?被彻底废掉,辽王府和家产全部被赏给了张居正的父兄——想来张居正都会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自己爷爷的工作单位竟然会成为自家的产业。
直到十年六年后张居正去世,万历皇帝打算进行清算。
此时的第七代辽王妃趁机上奏朝廷,说辽王家产被张家无理侵占——万历皇帝果断抄了张家,然后宣布家产充公,被废的辽王爵位也得以再次复爵。
然后又因为崇祯皇帝生的儿子在封辽王而被改封了安王。
总之,卖藩王这种事儿对于大明朝的文官们来说简直是没有一点儿压力。
藩王嘛,除了现在的朱聿键那些家伙们已经手握实权而没有人愿意拿他们刷声望之外,剩下的哪个不是被朝廷养的猪,顺便用来刷声望的?
崇祯皇帝想了想,觉得这几个藩王还是太少了点儿。
先不说非洲大陆的面积有多大——实际上崇祯皇帝也不知道非洲大陆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但是移封过去的藩王们多了,好处也多啊。
然后崇祯皇帝就发现,大明的藩王还是少了点。
世界上最远的路,就是套路。
听到郑芝龙的询问,郑芝凤沉吟道:“先按新明岛的路子来一遍,先雕刻石碑和木板,同时也找一些破烂的杯子瓷器什么的埋了。
等到这些事情弄好之后,咱们再沿着海岸海向北向东航行回大明,把航线记录下来,等着以后再来。”
郑芝龙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佛朗机的蛮子呢?”
郑芝凤道:“没办法,佛朗机蛮子的事情比起这么大一个岛来说,根本就算不上多大的事儿,倒不如先把这里的消息回报给陛下和五军都督府和陛下。
只要咱们在这里扎稳了脚跟,以后再带着舰队向南沿着海岸线搜寻也就是了,我就不信这些佛朗机蛮子能跑出这片海去!”
郑芝龙无奈之下也只得点了点头:“那就依你说的办,先去找些坏了的杯盏什么的。
幸好上次新明岛之后老子就留了个心眼,这些坏了的破烂还都没有扔!”
商量了一番之后,郑芝龙又将话题转向了别的方面:“对了,这大岛到底有多大?岛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郑芝凤摇头道:“谁知道这破地方有多大?反正向着三个方向派出去的兄弟们回报说都没有看到边际,估计比新明岛还要大一些?
只有过这岛上的东西确实不少,各种各校千奇百怪的东西都多的很,狮子鳄鱼都不少。”
郑芝龙点点头:“那就不着急,回头等陛下的决断也就是了。只是便宜了那些佛朗机蛮子,让他们逃过一劫。”
说完之后,郑芝龙也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上次咱们兄弟自作主张的进攻满者伯夷,结果是害得我被陛下打了板子,这一回放过了佛朗机蛮子,只怕讨不了好儿。”
郑芝凤道:“这个倒没什么,毕竟先放过佛朗机蛮子以便于找他们的老窝是军府那边传过来的指示,咱们依令行事,怪不得咱们,陛下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怪到咱们头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一想到崇祯皇帝那堪称是喜怒无常的性子,郑芝龙的心里就有些发虚。
崇祯皇帝显然不会太在意郑芝龙的这些破事儿。
刚刚进入崇祯十一年的三月,大同就来了一场大雪谁敢信?阳春三月下雪?
河南那里下场雨还是黑的?在基本上没什么污染的年代下一场黑雨?
当然,下场黑雨也就下了,毕竟没有形成什么水灾一类的破事儿,也不需要官府去救灾,撑死了也不过是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年的收成而已。
至于影响收成这种小事情,崇祯皇帝会在意么?
如果说是大明版图之内全部欠收,崇祯皇帝自然会在意,甚至于会头疼。
但是像这种区区一地受灾的小事儿,崇祯皇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手里有银子,从各番国弄来的粮食也不在少数,自然用不着担心。
而且崇祯皇帝登基的这十余年时间里树立起来的淫威不是没有好处的。
最起码朝堂上的大臣们没敢跳出来说什么陛下失德,当修己身一类的屁话。
哪怕是向来喜欢胡说八道的南京内阁和各部官员们也是如此,就连爆出了荧惑逆行这种明显是个大喷点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跳出来。
就像是南京钦天监监正对于荧惑逆行的解释一样——陛下派兵出征吕宋与巴达维亚之地,乃收复故土与开疆之盛事,荧惑逆行,正应我大明兵戈之盛也。
崇祯皇帝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解释自然是满意的,最起码证明了大明的官员就是欠调教这一论点。
等收到郑芝龙的奏报之后,崇祯皇帝干脆派人跑了一趟北京,把五军都督府的大头子和内阁首辅温体仁和次辅施凤来给传到了南京城。
然后大明版朝廷云备份的特点就显露了出来。
北京的五军都督府大头子朱纯臣跟南京军府的大头子徐弘基互相看着不顺眼,温体仁和施凤来看徐钰山也不太顺眼。
用相看两相厌来形容都有些不恰当——最恰当的形容方式是你瞅啥?
对于这些大佬们互相看不顺眼的行为,崇祯皇帝自然是极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