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被押了过来,五花大绑,黄色的袈裟被扯开了几条,圆胖胖的脸上有两道血痕,但依然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样,眯着眼睛向屋里打量。这时候胡万仇和老夏、郝大富都走出了屋子。和尚的目光和老夏目光一接,细眼眯了一下,脸上表情如故,丝毫没有异样。
“好样的,大将风范。”老夏心里赞叹道。
胡万仇拎着手枪,押着和尚在前,老夏押着重新“被绑”的一瘸一拐的郝大富在后,四个人又脚前脚后走出院子。老夏怕胡万仇起坏心,嘴里小声嘀咕着:“胡司令,我们这酒,醇厚无比,百日留香,保证你喝了一回,想喝第二回……”
院里,那些仍然在赌博游戏的联庄会员,对胡万仇带着客人们,押着人犯出去,丝毫没有在意,一阵阵嘻笑声、咒骂声在院里回荡。出院门的时候,两个门岗对胡万仇打了个立正。
外面,丁义坐在驴车的车辕上,嘴里叼着烟卷,手抄在衣兜里紧攥着枪柄,和老铁一起,严密注视着这边的动静。射雁庄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一切如常。
能不能逃出庄去,关键就看现在胡万仇的心理了。为了这个时刻,方江和老夏曾经反复讨论过。
老夏盯着胡万仇的眼睛,在心里度量着局势,逼着胡万仇送出庄外,最为稳妥,但他未必会同意,因为那对他意味着有被杀的危险,一旦逼急了硬抗,双方皆输。就此分手,他若引兵追杀,行动失败的可能性最大。主要因素,就在于胡万仇的心胸胆量了。
还好,胡万仇的眼睛里,恐惧多于愤怒。他的脸色依然煞白。老夏心里有底了。他不会为了一个囚犯,去赌自己的性命。
“胡司令,”老夏冲胡万仇一笑,“感谢你的合作,第二颗药丸,我们一定会准时送来。咱们就此别过。”
“那……”
“那什么,”郝大富冲他瞪了瞪眼睛,低声说道:“要是取你性命,八个脑袋也早砍了。说送给你,就准会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