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道:“如果戴主管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问我。”
我想了想,说道:“的确有一点事情,我还是直接问他吧,他可能更清楚一点。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去找找他,叫他到我的办公室。”
小伙子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办理。”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对门房里的另一个人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走进技术部大楼,首先来到一组在三楼的实验室,隔着宽大的玻璃窗看见苏恒正在他的工作台边忙碌着,一边做实验,一边在认真地记录着什么,偶尔又停下来拿过毛巾擦擦额头的汗珠。我微微笑了笑,没有进去打扰他,径直走进电梯,到了顶层我的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外立着一个人,正是刘鸿飞。他见我过来,抬腕看了看那只让他颇为得意的多功能手表,又扬起眉毛、颇为得意地大声说道:“戴主管,很遗憾地告诉您,今天您迟到了。”
我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我迟到了?”
“不错,您是迟到了。”
“难道我也需要记录考勤?”
刘鸿飞道:“这是制度,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要记录考勤。我是您的秘书,您的考勤由我负责。”
“这……这种规定原来就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这个规定是从您当主管以来才有的。您也知道,您成为技术部的主管,仍然有一些人不服气,以至于出现了部分消极怠工的现象。为了严肃纪律,经我向大管家请示,大管家特批,从今天开始,技术部所有的人员——包括您,戴主管——都必须记录考勤,以作为考核的重要依据之一。”
我听刘鸿飞这么说,不禁有些愤怒,说道:“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如果我需要出去办事呢?”
刘鸿飞把下巴翘得比鼻子还要高,悠然自得地说道:“如果您需要出去,您必须事先向我请假。当然,我不是您的主管,无法批准或不批准,只是记录而已,这样就不会算您缺勤了。”
我突然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呢。这样吧,今天你就不要记我迟到了,从明天开始记录,好不好,从明天开始?”
刘鸿飞一本正经地说道:“戴主管,您是我们大家的主管,更应该以身作则。您说不知道制度,这是没有道理的,不能因为您是主管就网开一面。今天迟到就是迟到了,我希望您能引以为鉴,不要再犯。”
“真的一点都不能通融?”我还想努力一把。
“通融?那就是犯错,我不想因为您的错却导致我的错,否则被您抓住了把柄,我在大管家面前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见刘鸿飞如此强悍,不愿通融,我不禁恼羞成怒,甩手说道:“好吧,你就记吧,你想怎么记就怎么记吧。”说完,我便不再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刘鸿飞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外响起:“我不会乱记的,您放心好了。”
遇到刘鸿飞,真是我的不幸,把我早晨以来的好心情一下子破坏殆尽。
我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还兀自生着气,心想这样一来,自己的全部行踪岂非都要落在刘鸿飞的眼皮子底下了。虽然我到哪里去做什么事情是我可以自由决定的,但如果把这些地方和所要做的事情全都一一告知刘鸿飞,却让我怎么也不愿意。
我在想,如果这真的是制度,我就要努力去修改它,最好同时把刘鸿飞从这个位子上挪开,他完全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只是技术部主管秘书这个职位要想换人并不容易,不仅要有充足的理由,还要得到戴维的同意,这不是一会半会就能做到的。而且,我还有一个理由要把刘鸿飞从我身边赶走,我现在看到刘鸿飞就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是杀害马艳丽的重要嫌疑人,甚至还把残杀的对象指向了我,尽管这只是我的幻景,但我相信这或多或少和还笼罩在一片雾障中的事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正思索这件事并且为这件事而感到烦恼的时候,不料机会很快就来了,来得比我想象得要早得多。
我在办公椅上刚坐下不久,昨晚那个看门人就过来了。他敲了敲门,小心地问道:“戴主管,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