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被狠狠甩了出去,又重重地摔撞在车上。
裴宴时看完,退出视频,关了手机,烟抽得凶了些。
一支烟抽完,摁灭烟头,他又点开手机,给秦炽拨了个电话。
嘟嘟的忙音一直响到自动停止,对方也没接。
裴宴时没再拨了。
他无端有些烦闷,又点了支烟,继续抽着,边抽边给刘钊打电话。
裴宴时真正的朋友不多。
初三毕业那会儿和秦炽彻底断了往来后,他没再跟什么人交过心,高中就那么混完了,高考擦着本科线,读了个三流大学的土木工程,上了没多久就逃课在外跑工地。一开始跟着工人们一起干重活,把最底层的那点东西弄明白了,他又跟着工头混,把这一层的逻辑链消化吸收后,他又借着接触到的人脉,开始和建筑商称兄道弟。
他脑子活,主意正,乐意拉他一把的人不少,慢慢地,跟着人做起了项目。但他年轻,从学历上来看,还没出象牙塔呢,尽管能独立带头做项目了,那些拉他入局的人,也只是把他当能干的打工人使唤,不论项目是大是小,分到的总是芝麻大点儿的羹。
裴宴时野心大,把这里头的门道摸了个透后,无法再满足于眼前的蝇头小利。等着别人赏饭吃的滋味儿不好受,不如单干。他是说做就做的人,很快就开始自己招揽项目。起初并不顺利,单枪匹马的容易挨欺负,白眼儿没少受,活儿没少被抢,但他脸皮厚,狠劲儿也有,再加上眼界和能力都足够强悍,即便起点低,也能在有限的资本下把攒到的人脉和资源利用到极致。
游刃有余、左右逢源于事业而言无疑是百利而难有一害,但生意场上,声色犬马,八面玲珑,打着灯笼难照见一颗真心,纯粹的情谊太少了。
所以这些年,裴宴时没交着什么能说几句知心话的朋友。
他也没在乎过这玩意儿,他这人说话做事向来有着极强的目的性,谈笑风生为的是项目盈利,情人在侧是为解决生理需求。他自己就不纯粹,又哪能换得别人与他交心。
眼下心中微躁,通讯录里一划拉,都是些不足以话心事的酒肉朋友。
于是,平时敢随时随地跟自己插科打诨的刘钊便成了裴宴时此刻的上上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