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微红被雪白替代,心脏有轻微收缩的感觉。
她确实没说谎,刚刚拐角处是苏南辞不错,可和他交流的人却是初滢。
她倒是不怕苏南辞看见,但怕初滢误会她在她面前秀恩爱。
她伤害了人家没错,也无法弥补,所以只能尽量避免这类事情发生。
但傅卓弋显然误会了。
时妍听着洗手间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人就坐在床边发呆。
这时候她其实该进去哄哄他的,毕竟他今天替她做了很多事。
尤其是她看到那双被他从楼下一路拎到楼上的棉拖——其中一只还沾了尘土。
要不是怕她没鞋穿,他才不肯纡尊降贵捡回来。
但不知怎的,她情绪突然低沉下来,没了哄他的兴致。
她傻愣愣地将视线投落在地面。
方形瓷砖的轮廓仿佛跳舞般在她瞳孔里盘旋。
她似乎猝然惊醒——她今天吃药了吗?
洗手间的水声渐渐停了。
这里的玻璃是磨砂的,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
傅卓弋的手指已然洗得通红,他眉间笼罩着一层阴翳的气息,黑眸沉黯,凝向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不是她刚刚突如其来的动作,他倒是差点忘了。
这是疯魔了不成,对她温柔,是想把刀子递给她,等她再次把他刺得伤痕累累吗?
傅卓弋此刻满心懊悔,他整个人仿佛被困在寒冰里,周身阴郁久久不散。
等他再出去,时妍已经缩在床角、把头蒙在被子里,好像睡着的模样。
他没有走向床边,没有把时妍抱在怀里,所以没有察觉,时妍的身体,正以规律的节奏,轻轻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