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妍等了很久,好像快睡着了,也没等来温暖的怀抱,她意识起起伏伏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
没睁眼,只隔着虚空拉了拉被子,但没一点效果。
于是她细眉蹙紧,朝一侧翻了个身,身体砸在床板上,传来一道闷响。
傅卓弋听见动静,夹着烟的手指骤然一僵。
烟没点着,但呛人的尼古丁仿佛已经麻痹了他的大脑,连他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缓缓转身,如雾缭绕的漆眸看向时妍。
她睡相不端正,喜欢蹬被子,所以床上只有一个蜷缩的她,哪还有什么被子?
时妍环住手臂,低若蚊蝇的声音喊冷,傅卓弋双眉蹙了下,快走走到床边,给她盖上棉被。
时妍终于不再喊冷,但被脸颊压到的头发已经微湿,他的手掌刚刚伸过去,就被她的手握住了。
他以为她醒了,但并没有。
大概是做了噩梦,她鼻尖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唇嗫喏着并不安稳。
抓住他的手掌也有些紧。
这超过正常她用力的力道。
抓住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是怕他下一秒就要跑掉。
时妍坠入噩梦里,地面上一滩红到发黑的血,耳边一阵尖锐的孩童啼哭声,像是一顶金钟罩,施了魔咒般压在她头上。
她拼了命想逃出那个诅咒,但双手被手铐缚住,有人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脸按在地上。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她身上。
“不要!”
再次睁开眼,时妍剧烈地喘息着,双目空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感觉手掌上的力道加重,耳边仿佛有人在叫她,她才缓慢地转过头去。
“傅卓弋。”
她声音缥缈似云,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