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如柳,折不断根系,来年一发芽,又绿意满树。
父皇曾经怒杀过文人之首稽康,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悔意,三千太学生的聚众抗议,至今仍历历在目。
文人是吃软不吃硬,只能细哄诱。朝庭重用稽绍、看重阮湛之,才让太学生们激愤的心慢慢平静。
治国不能全靠武力,文人的作用同样不可小视,洋洋洒洒千言,便可颠倒乾坤。
君王心胸如海,能包容得下这该死的假清高。
司马衷佯装恭敬,抬手还礼,“小王只知阮先生才高八斗,没想到箫也吹得如此出神,真是多才多艺。小王出公差经过院下,情不自禁闻曲下马,意犹未尽,沿曲上楼,好奇这弹琴之人是谁,哈,没想到是阮先生。阮先生日后不教书,进宫做乐师也不错。”
阮湛之俊朗的面容一冷,淡淡笑道:“阮某吹箫是给知音听,不为取悦别人。”
司马衷脸一僵,知道话说错了,无趣地笑道:“那是,那是,阮先生是何等风雅之人,怎能做那俗事?”心下对阮湛之不禁又恨几分,三千学生一个个满脸严防的眼神,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别人讨好他都来不及,今日他却象一个不受欢迎的人闯了进来,受人嫌弃,他真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书舍,杀了这群书呆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刚取得父皇信任之时,切不可凭性情做事。
司马衷吞下气恼,眼嘀溜溜地转着,瞥见白衣女子正在收拾古琴,修长白净的手指只那么一抚,就已让人魂不守舍,虽然白纱遮面,但纤细飘逸的体态,天成的清雅,想来也是一美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