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已阵阵心酸,许久才伤感道:“你懂得我苦心便好。既然你不肯断,总得有个人来做恶人,帮你来做个了断。你可听好了,若你真的再和她纠缠不清,我绝不饶她!”
“儿臣遵命!”
唐天霄应了,才站起身来,垂头再看一眼那晕倒在地的女子,低声道:“把她关入静宜院吧!”
屋里并无怡清宫的侍女,只有宣太后的几名心腹宫人在,闻言即刻上前,将可浅媚拖起。
纤纤瘦瘦的身躯被人一把拽起,拖过门槛,“扑”地一声跌到槛外,然后拉出殿去,磕磕绊绊地拎下台阶。
四处的宫灯正在冷风里飘摆如扇,黯淡的光线照不亮辉煌殿宇和高大老榕投下的重重阴影。
单薄的素色小衣和散乱的乌黑长发逶迤于地面,一路扫过深秋的落叶,留下了长长的印迹。
她像一具被人拆碎了的布偶,无情地扔入沉沉的暗夜中,彻底从唐天霄的眼前消失。黄叶漫天,簌簌飘零如雨,很快连她留下的印记也吹得不见踪影。
来得轰轰烈烈,走得无声无息。
只余了满屋依然亮热艳丽的帷幔陈设,在高烧的红烛下微微地拂动,似听得到少女清脆无忧的咯咯笑声,没完没了地荡涤在耳边。
这晚唐天霄独卧于怡清宫内。
煎心的痛楚里,挨到天色泛白的时辰,他居然也能睡着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