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他在身后唤我,声音低而凄迷,再不晓得是信还是不信。
好像有千钧之力在把我的腰向下坠着,双腿以下一片黏腻,怎么也直不起腰来,我几乎是半弓着
身,拄着剑一步一挪,不知费了多少的力气才走到了门边。
扶着门,我回头再看他一眼。
他还在原地,垂着头保持着原来蹲于地上的动作。
交错的光尘下,我已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那一动不动的僵硬姿势看着竟说不出地绝望和悲伤,
本来满腹怨恨不知不觉便消散了,心却一阵阵地发紧——竟为这个不知会将大芮和我害到怎样境
地的男子阵阵揪心。
慢慢将额上的汗水试去,我努力直起身,低低道:“阿望,当日……你就得对。我不记得那三
年的事,却还记得那三年的情……可一切都太晚了!我这一生已经毁了,也许已经活不了两年
,也许……连明天都活不到。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在意的人能好好活着……轻松自在地活
着,就像……那三年在狸山……”
我笑了笑,“可惜我记不起来了,不然,也许我这一生,还能有一段日子,叫做幸福。”
用力拉开门,大片阳光洒到眼睛里,灿亮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
隐约听到有人在惊呼。
对着前方一片空茫的灿白,我若无其事地吩咐,“我不太舒服,把肩舆担进来,送我回府。”
虚软的身子被人扶起,我听见陪我过来的秦家随侍在惊呼,“将军,你……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