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晋安寺,早有司徒凌陪着住持亲自迎接,住进一座预备好的清静院落,第二日只说静修,
却换了便装,只带了几名心腹侍从,在司徒凌的带领下,去往祈阳王的墓地。
那日天阴限的,山间更是冷得出奇。姑姑只穿着素白的衣衫,绾的发式也很简洁,未戴半朵珠花
,却簪了一根蝶恋花镶宝金簪。
花是杏花,蝶是双蝶,潋滟着瑰丽的色泽,山间的秋意蒙蒙,掩盖不住那根发簪无声无息漾出的
春风艳阳色,似看得到柳绿花如霰的事明媚韶光。
我从未见过姑姑戴过这根金簪,想来也该与当年那个风姿出众温柔蕴藉的少年王爷有关。
或许是他送的,或许他曾为她簪过。
我终是猜不出祈阳王在怎样的情境下亲手为她戴上了金簪,想来,应该是满眼蕴笑,满怀着对未
来相依相守终生相伴的憧憬吧?
但她终究把金簪秘密收藏在箱底深处,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悄悄取出,用最温柔的目光凝视着,用
最温柔的指触抚摩着。
就像把那个秀逸雅淡的男子秘密收藏于心底,只敢在午夜梦回时悄悄悲伤地怀念着他的美好,并
祈愿他在另一个世界安宁快乐。
如此,她做着旁人的妻妾,总算能有片刻的安宁。
只要她永不晓得他因她而落入陷阱,断了腿,瞎了眼,毁了容,不人不鬼地挣扎着,思念着,然
后 受尽折磨凄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