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望却出乎意料地沉默,直接马车临行前一刻,才让人递出一只锦盒,便从我手中抱走相思,令人驾车而去。
少了会说会笑会哭会闹的相思,怀中顿时空落起来,长长的锦盒冷硬地硌在手间。
我默然在路口立了许久,待那马车完全不见了踪影,才无精打采地回了府,打开那只锦盒。
里面是一幅裱好的画,正是当日在狸山梅林时,淳于望在相思的涂鸦之作上改绘而成的那幅梅下母女图。
母亲散逸不羁,女儿稚拙可爱,背后暗香疏影,红梅盛绽,落瓣起伏,清泠泠的意境和暖融融的人物揉作一处,看着悠然出尘,却潇洒流丽。
我怅然良久,依旧卷起来令沈小枫收好。
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看一眼这画了;可也许这辈子,那个小小的女孩儿,都走不出我心头了。
今日一别,也许永不能相见;可如果我成了南安侯夫人,也许永不相见的结局更好。
至少她会抱一线希望,少了许多伤心。
至于淳于望……
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可能发生过的那些事,都只能当作大梦一场了。
秦彻问我:“亲事怎么办?”
我苦笑道:“我可以再推迟些日子吗?”
秦彻摇头,叹道:“这话我没法和南安侯张口。但如果你自己去说,我没意见。”
我当然更没法和司徒凌张口。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因那个凌ru过我的男子而心乱如麻,所以不想成亲了?
我问秦彻:“二哥,我十五岁到十八岁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在子牙山学艺?最近常常头疼,那时候的事,好像已经记不大清了!”
秦彻纳闷道:“你怎会问这个问题?你十八岁时才因为生病被接下山来调养,之前十年可不是一直呆在无量师太那里,何曾回过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