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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重……”

我轻轻唤他。

很低的声音了,带着丝缱绻的温柔,若有若无地飘在呼啸的风雪中。

“嗯……”

他居然听到了,同样温柔而欢喜地应了一声。

厚实的狐狸皮红斗篷被风雪卷得猎猎扬起,明耀得像一团火,快活地在冰冷的雪天里燃烧。

偶尔,能从被翻起的雪白狐狸皮毛上,看到一大团的鲜血缓缓洇开,一滴一滴地夹在白雪中,落到被踩得凌乱的雪地里。

竟是深沉而不祥的乌黑。

我说:“天重,追兵好像远些了。”

唐天重答道:“是啊,清妩你不用怕,这匹马儿极好,跟我进山的兄弟们也都是难得的良驹,他们追不上的。”

我笑了笑,“我不怕。这场赌博,你若赢了,有大周的万里江山,你若输了,老王爷也早已未雨绸缪。”

唐天重微怔,侧头道:“父亲?”

短短二字,声调已是怆然,不知是怀念,还是怀恨。

若不是唐承朔死后还设下重重阻碍,如今他早该是踩着姨妈和堂弟的尸体走到权力最顶端的那个人,还用在风雪里为自己和爱人的性命奔波?

可我终究是懂得唐承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