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定是他。”
仆从眉头紧皱,苦着脸安慰道:“也不一定,大周的水浑得很,也许只是随便拉了一个借口呢。”
“而且那个考生虽然是云南人,可他在钱塘敷文书院读书啊,说不定就是一个替死鬼。”
胡呈儿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的。”
他突然愣在原处:“谢,谢病春。”
“什么?”
“你说那第四个小孩是不是谢,谢,谢病春……”
“怎么可……啊……”
一道凌厉的刀光自他瞳孔一闪而过,紧接着一道滚烫的鲜血,还有一个头颅被高高挑起,落到他怀中。
“啊啊啊啊……”
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胡呈儿不甘地瞪大眼睛,富有温度的脸颊还带着温热的弧度。
仆从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头颅被扔到角落里。
“若是再聪明一点就好了。”一个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算了,再聪明再笨都是要死了。”
仆从吓得牙齿打颤,咯咯地扭头去看。
一截漆黑的衣袍在黑暗中,带血的刀在垂落在地上滴出一滩血水。
“按我说的做。”
那人的古怪的长刀微微一侧,发出一声细微的铁环碰撞声,随后便是凌厉的光自刀上一闪而过,刺得仆从忍不住闭上眼。
“你就能,活。”
一滩水自仆从坐着的地下溢出,染湿了精致的衣袍。
“掌印,娘娘,安南使馆失火。”始休楼前,陆行快步而来,低声说道,“胡呈儿,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明沉舟蹭得一下自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是我。”谢病春的声音冷淡响起。
明沉舟失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信你,谢迢,我信你的。”
谢病春垂眸。
“那是谁?”明沉舟缓缓问道,“明笙死了,薛珍珠死了,我本来怀疑胡呈儿,现在他也死了。”
她一顿,又更低沉缓慢的口气说道,艰难说道:“郑、樊。”
谢病春抬眸看她,目光平静,眸光深处的冷意驱散了屋中的春光。
“那他打算如何?”明沉舟不安问道,“郑樊熬死了四任阁员,稳坐内阁三十年,他可比明笙还狠,比薛珍珠还绝。”
“年迈的老虎也是老虎,杀起人来同样会死人。”
她喃喃自语。
“他是怕了吗?”
“是。”谢病春伸手,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但是没有回头路了,娘娘。”
明沉舟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