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郑江亭一愣,大喊一声。
“闭嘴!”郑樊大喝一声,眉眼一扫,“什么爹,这里没有你的爹,这般不知轻重,往后如何为万岁效力。”
郑江亭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丧气地跪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这事如何怪得了阁老,分明是那个死了的考生蓄意闹事。”
“那宁王大逆不道,以上犯下,早已被一伙义士挫骨扬灰,哪里的冤,我看这个考生,分明是受人指使蛊惑。”郑江亭冷冷说道,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安悯冉去年冬日钦差走了一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跟着沉默下来。
戴和平更是瘦的只剩下骨头,花白的头发瞬间染白了两鬓。
如今内阁已经悉数听郑樊的话。
对面的司礼监,杨宝整个人越发的尖酸刻薄,冷眼看人时,好似一匹孤狼。
谢病春一如既往地垂眸不语,转着手中的银戒,看不清喜怒。
“宁王。”谢延低喃一声,“胡呈儿是不是还在京城。”
“万岁是怀疑胡呈儿?”黄行忠皱眉,“他因为回去安南,怕得要死,整日在行馆不敢出门。”
“只是觉得巧了而已。”谢延手指摩挲着,随后冷淡说道,“现在还是自请罪责的时候,耽误之急是堵住民间悠悠众口。”
“是。”
“既然你们今日都不开口,那朕便自己点人了。”谢延眸光厉色扫过众人,“此事竟然还是科举的事情,那便依旧让郑阁老牵头,司礼监这边,就杨宝吧。”
一直沉默地两个人抬眸,对视一眼,随后各自移开视线。
“是。”两人行礼接下此事。
一行人退下后,谢延坐在高高的明台上,淡淡说道:“去把宁王的案卷都调来。”
绥阳的声音隐在黑暗中。
“先帝已悉数毁灭。”
谢延一愣。
“倒是有几卷现成的塘报,之前太后也曾掉过西南一代宪宗登基后的所有塘报,司礼监藏书阁应该还放着,不曾销毁。”
绥阳低声解释着。
“娘娘。”谢延的眼皮微微一跳,喃喃喊了一声。
“送来吧。”许久之后,殿内传来谢延听不清喜怒的声音。
“是。”
宁王案曾在前朝是不能提及的事情,那时宪宗登基不过才三年,宁王案出现时,朝堂一片混乱,为此死的官员不计其数。
此案到最后尘埃落地时,西南官场十位八空,朝堂死谏的御史也不计其数,那一年,宪宗广开科举,录取近八十人。
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所有的细节都开始模模糊糊,但宁王谋逆一事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毕竟有当时告状的文人,突然出现的义军,以及安南国王的密信作为证据。
十年后旧案重提,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件事情中。
安南使馆中,胡呈儿吓得门口站满了侍卫,自己则是裹着被子,不敢动弹。
“是,是,是那个人回来吗”他哆哆嗦嗦地问着一侧的仆从,“一定是他,你看,也是死谏,也是读书人当场撞死。”
“只是一个撞死在宫门外的鸣冤鼓前,状告宁王十罪,一个撞死在金銮大殿上,要为宁王鸣冤。”
他吓得舌头都在打颤,哆哆嗦嗦地说不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