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讲话的时候,季宵又显得紧张,仿佛生怕我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但在我真正开口之后,他又放心,用一种“老公好棒”的眼神看我。

气氛升温,船长因为我这句问题而踟蹰,看神情,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嘲讽他们工作不尽心,竟然这么耽搁我的时间。

这让他有了一些“人”的气质,不像从前,开口时还好些,但一旦安静了,就宛若一尊老迈、陈旧的蜡像。

我看着他,船长沉默一会儿,自知理亏,用带着更多歉意的语气告诉我:“船上准备了几天的食物,再有,也可以直接从海里捕捞新鲜的鱼虾。”

我听着,问:“几天?你还想让我们困上几天……”话说到一半,季宵的眼神又变成苦恼,再掐我。

我把手伸到背后,把他的手薅下去,再礼尚往来,在季宵腰下拧了拧。

拧过之后,觉得不够泄气,还拍了两下,警告他:够了啊,我也是有脾气的。

至于拍完之后,觉得手感的确不错,又消了气——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季宵了。

船长没办法回答我的话。

烈日当空,我能看到船长额头上滚落的汗水。

他喃喃说:“不会的,很快就能上岸了。”

我几乎要以为他在恐惧什么。

哦,恐惧。

这个词太熟悉,我想到阿莫尔那一脸惊恐。

这让我意兴阑珊。这些千篇一律的神色,实在太无趣。像是在木板上刻好的故事,按部就班、僵硬地进行。

再细想下去,之前面对阿莫尔的时候,季宵的表现,似乎也出于“恐惧”的一种。只是季宵隐藏得很好,要不是我和他真的非常亲密,光看表情、动作,可完全不会察觉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