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福了福身,“薛姨娘。”
“当不得苏姑娘的礼。”薛伶翻过一页书,姿态娴雅美丽,却也相当疏离。
苏酒看着她,“萧廷琛被抓进大理寺水牢,正饱受酷刑折磨。李氏虽是他的嫡母,却与他毫无血亲关系,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撇清关系。但是薛姨娘是他的生身母亲,他落入险境,你怎么仍旧无动于衷?”
薛伶何止无动于衷,分明是在享受这处的安宁。
苏酒看不出薛伶对萧廷琛的在意,一丁点都没有!
薛伶淡然地翻了一页书,“他自取灭亡,又能怪得了谁?我已经尽了把他带到世上的责任,之后的生死祸福,都由他自己做主,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酒沉默。
她没有离开,反而在薛伶对面坐下。
自顾斟了一杯茶,她嗅了嗅清苦茶香,“萧廷琛入狱,牵连甚广。就连我也被各大世家盯上,想进宫面圣难如登天。但是姨娘不一样。我知道萧廷琛并非二伯的骨肉,而是皇上的龙裔。皇上喜欢你,甚至至今仍旧喜欢你。如果是你,一定能让皇上改变主意,愿意把萧廷琛暂时从大理寺弄出来。哪怕软禁在雍王府也比在大牢里强,至少,能保住性命不是?”
楼阁寂静。
窗外传来初夏鸟鸣,晌午的阳光穿过树荫,染上几分凉意。
薛伶又翻了一页书,秀丽的眉宇间满是不在意,“皇上确实很喜欢我,甚至私下曾派禁卫军来萧府,问我是否愿意进宫。”
苏酒眼睫微动,湿润的眼眸里含着几许期望,“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拒绝了。”薛伶唇瓣嫣红,笑起来时有一种薄凉之感,就像是开至荼蘼的芙蓉,“当年的薛程程死在了宫变里,如今的我是薛伶,只是薛伶。属于当年的人,我通通不喜欢。”
“萧廷琛是你的亲儿子。”
“他也来自当年。不伦孽种罢了,出生时就该溺死在水里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