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赌世子爷和珩王殿下谁上谁下。”

谢迁觉得这世道何其玄幻,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也已经不想辩驳真假了,只是无力地说,“这等私密之事,这样做不太好吧?”

“所以我们已经没再大街上公然开注,转到背地里了啊。”那姑娘说,“而且此注禁了污言秽语,谁也不敢乱说话,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

谢迁完全无从反驳,而他从前到处玩的时候也参与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没道理到了他就要特殊一点,可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要气急攻心,于是打算离开。

可那姑娘最后居然拉着他,又问:“诶?你打算押谁?我想押珩王殿下,珩王殿下看起来感觉比较厉害。”

等最后走出那房间之时,谢迁也觉得困惑,他为什么一怒之下就押了自己一锭金子呢?是不是输不起?

可他这边还没憾恨完,一阵高山流水之音骤然入耳,如此悠扬琴声如珠落玉,叫人听了便不觉沉浸其中,但细听之下,却似有一股黯然神伤之感。

“我让你弹琴你给我送终呢!”突闻一人破口大骂,言语之中怒意冲天,“他娘的,你故意跟老子作对是不是!”

谢迁听得眉头一皱,抬目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方才骂人那人一身金贵服饰,双眼之间却尽是蛮横戾气,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之人,不过谢迁看着有些眼熟。

正此时,旁边有一个人上前哄劝道:“庄少爷,您消消气,何必犯得着跟这种人生气。”

庄,燕山庄家。

谢迁心头一动,急忙侧目而望,果见那对面琴座之上端坐一人,一身白衣胜雪,修长手指抚着琴弦,眉眼低垂着,似乎对他人的怒火充耳不闻,风度翩翩到了极致。

下一瞬,他站起身来,冲那庄少爷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管他是否回应,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清傲似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