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里,秦雪娆瞧着茯苓送上来的青瓷小碗,不禁眉心微蹙,将脸撇向了一旁。那碗里盛着苦涩的汤药,没咽进嘴里,就先闻着了浓浓的苦味儿。
茯苓小心道:“娘娘,良药苦口,娘娘还是喝了吧!”
秦雪娆没说话,却慢慢留下两行眼泪。喝了药治了病又能如何,秦家算是倒了。皇上倒是没要了她那大哥的性命,却是贬去了锗州,做了个教头。想她这皇后的位子,大约也是坐不牢稳了。
南星进得内室来,见着茯苓小声劝说,娘娘却只闭着眼睛不说话。上前去接了那碗,同茯苓道:“你去看着炉子,上头熬着娘娘的汤药呢!”
茯苓自知口舌不及南星,点点头,便拿着托盘去了。
南星跪在床前,手里端着那碗药,轻声说道:“家里的大公子虽是被贬了,可到底还留着性命。家里虽是被抄了,可祖田还在。二公子和夫人守着田地过活,虽是比不上以前,可到底也是吃穿不愁的。等着过个三五年,皇上恼劲儿过了。瞧着三皇子,瞧着娘娘,大公子还是有起复的可能的。”
秦雪娆长长地叹气:“这宫门都被封了,皇上说不得这会子废后的诏书都写了。”
南星笑道:“奴婢想着,该是不会的。若是要废后,前几日就废了,何必又等到今日。娘娘好好吃了药,养好了身子,还要看着三皇子慢慢长大,以后呀,还要做了太子呢!”
秦雪娆眼皮子一跳,转眸看向南星。
南星双眸明亮,声音却又压低了几分:“你瞧太后,以前也不过是个官女子,可眼下呢,都成了太后了。若非是先皇厉害,太后又哪里能坐上太后的宝座,可见这后宫女人,指望的还是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