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月在心中坚定道。
然而开口之后的声音却比之前更细不可闻了:“他们这般对你,温瑜哥哥就不觉得难过么?”
从她站在厅堂外听到的谈话开始,一直到谢老夫人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听得很明白。
他不在,谢府没人会想起他,更不会有人关心他的起居。他回来了,也没人在意他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哪怕是谢首辅这位生父,话语间的生疏感也不过是比旁人稍去了些罢了。
他们关心的是他会不会成为谢家的助力,担心的是他是否会在得势之后回头报复。
或许有些后悔过去不曾好好对待他,却没有分毫愧疚。
赵曦月养在深宫,自幼不曾吃过什么苦,可这些年后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也看得分明,而这些高门大户私下里的腌臜事并不会比宫里少。所以在她来之前,她就想过此番一定要为谢蕴讨个公道。
或许谢蕴的生母的确做错了事,可人已经死了,他没见过生母的容貌,也不曾同生母说过一句话。甚至在懵懂之时便远走他乡,离开了所有的亲人。
就算是赎罪,她也觉得足够了。
“不曾期望过的人或事,何必为此伤怀?”谢蕴的声音总是平静的,分不清他的情绪与想法,如潺潺流水,缓缓向前,“我知道母亲的心结不在于我,而在父亲。只是几句言语,若她能觉得好受些,便随她去罢。”
这话,当初谢时问起的时候他也曾说过一次。时过经年,话还是当年的话,说出的心境却已是截然不同了。
谢蕴垂眸,目光落在赵曦月的脸上。不知是被车内的热气熏的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她的双颊晕着一层嫣红,未施粉黛的眉目瞧着比旁人要更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