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斗室,穆衍还能有此兴致,沉稳不惊,可见真的是成竹在胸。
穆清寒眸光沉了些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父亲,”
穆衍并未抬头,舀了一盏热茶,搁在案上,示意他坐下。
穆清寒道:“管家说父亲有要事要与我商议。”
穆衍端着茶盏,慢慢品着,脸上看不出情绪:“若无要事,为父还请不动你了?”
茶盏里的茶,茶雾氤氲,穆清寒却是未动,只道:“父亲若无要事,我就想回去了。”
“离了穆家,做了大理寺正,为父还以为你有何本事,”穆衍终于抬眼看着他,冷笑,“你在大理寺,也这般顶撞大理寺卿?”
穆清寒脸上仍带着一股子的漠然,问道:“父亲找我来,所为何事?”
“你说呢?”
幽静的书房里,两人对视了一霎,穆清寒端起案上的茶盏,垂眸轻吹,淡淡抿了一口:“夏日烹茶,难得父亲有此雅兴,只是我不懂茶,父亲找错人了。”
穆衍讥嘲了一声:“能跟为父烹茶对弈的人,不是被你害得关进了天牢吗?”
穆清寒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即品了口茶:“父亲狼子野心,害穆家至此,清歌不过是为父亲所累,父亲却怪罪在我头上,难道,身为穆家的子孙,不论顺逆,都该是这个下场?都该成为父亲手中的一把刀吗?”
“父亲?”穆衍轻缓着茶盏里的茶水,幽幽道,“本相如今还能听你一声父亲,当真是意外,本相还以为,穆家落此境地,你要与穆家断绝关系呢。”
穆清寒自小就不受穆衍待见,所以,父子间,感情淡薄,穆清寒听着穆衍的冷嘲热讽,喝了半盏茶,才慢慢道:“寻常人家尚能父慈子孝,为何穆家,累世公卿,百年大族,以勋贵名门自居,以礼仪规矩自诩,却连最寻常的父子之情都没有,父不慈,子又如何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