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垂下眼,肩膀的伤口看着血肉模糊,实则未伤及筋骨脉络。
若非是射箭之人不想伤及他的性命,又如何能避开要害呢?
他笑了笑,“夫人以为,是肃王伤了我的肩膀?”
温虞一愣,“不然还能是谁?”
“肃王一心只想让我死,而我还想活着。”
“这世上,想让我死的人,远比想让我活着的人更多。”
“夫人一向聪明,何不再想想,谁又能在那时,让我活着从裴府走回来?”
听见这话,温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开口却又不知从何所起,“你。”
沈遇忽而有些疲倦,眉眼都起了倦意。
“夫人问我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
“若是不疼,今夜我就死在裴家了。”
“夫人也就等不到我回家了。”
天上的启明星不知何时悄悄地冒了头,偷听着屋中的谈话。
温虞抓紧了身下的被衾,半晌才回过神来,无力的咬着唇,“夫君为何要告诉我。”告诉她,她又能做什么呢,她难道还能拦下他伤了自己不成?
沈遇坐直了身体,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要夫人能心疼心疼我。”
“可以吗?”
会心疼他吗?
温虞自问道。
她垂下眼,看着她和沈遇交叠在一起的手。
手腕上的一对红线绕,交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来。
她是沈遇的夫人,她应当回答一句,她自然是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