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笙陷入沉默。
她无端想到一种可能,但又觉得匪夷所思,不敢妄下定论。
“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劫数。”连槿轻叹,转移话题道,“阿音,明天你随我去沧黎家做客吧,算算日子,他阿翁该回来了,你可以请老人家帮忙,打制一套头面。”
颜珞笙应下,两人互道晚安,连槿离开,顺手为她带上了门。
翌日,颜珞笙收拾停当,与连槿出发。
虽然经过“万步天梯”的洗礼,体力消耗过度的后遗症卷土重来,但她的心情却极好,枉顾浑身酸痛,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她搭上连槿伸来的手,随口说笑道:“以后我有了女儿,定要让她从小习武,免得同我一样,爬趟山就像废掉半条命。”
两人转过竹楼,出乎意料地,在小路边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连槿,纪姑娘。”沧黎挥了挥手,无奈一笑,“沈公子觉着纪姑娘行走不便,坚持要来接
应,两位纪公子得知,自然不甘落下,至于我……我也想你了。”
连槿扑哧一笑:“才分开一晚上,有什么可想的?”
说着,放开颜珞笙,奔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
沧黎认真道:“我学了一首中原的诗歌,一日不见,如三……三……”
他一时卡壳,转头求助:“三秋?三月?沈公子,后面是什么来着?”
“少拿花言巧语哄我。”连槿拍了他一下,脸颊却染上绯红。
“阿音,来。”姜义恒走到颜珞笙面前,作势要背她。
颜珞笙连忙道:“我自己走就……”
“沧黎的祖父为我们煮了茶,不要让老人家久等。”姜义恒轻声打断,眼底浮上一抹促狭,“还是你不喜欢背的,想让我抱着你走?”
颜珞笙:“……”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果断闭嘴,乖乖地伏在他背上。
沧黎的调侃传来:“沈公子待纪姑娘这么好,以后有了女儿,必然也是极为宠爱,怎会舍得让她习武?连槿,你羡慕吗?要不我……哎呦!”
回答他的,又是连槿毫不客气的一掌。
纪荣看着他们成双成对,颇为怨念:“这些天住在寨子里,我已经很久没给阿柳寄信了。”
颜玖竹安慰道:“之后几日,我要随公子去镇上置办些婚礼用的物品,阿兄可与我们同行,到外面寻个驿站。”
“唯有如此了。”纪荣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个孤家寡人,反而比我还淡定。”
颜玖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望着妹妹的背影:“这样挺好。”
旭日东升,驱散了山间弥漫的晨雾,高高低低的吊脚楼矗立其中,升起袅袅炊烟。
夹道生长着翠绿的凤尾竹,生机勃勃,与色彩斑斓的野花相映成趣。
颜珞笙双臂搭在姜义恒肩上,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他发间衣领处的皂角香气。
沧黎的那番戏言让她有些出神,她本是无心一提,如今却情不自禁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