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看不透他的心思,只好一边明着夸赞云子衿,一边小心翼翼地偷偷试探他:“殿下,我看这云姑娘的确才识过人。
她不仅制作出了男香,让不少男子喜爱上了香膏,就连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顶香阁掌柜都愿意主动拉下颜面,提出要与她合作。”
闻言,正在绘制水墨画的楚夜冥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毛笔,一双澄澈的蓝眸里倏地掀起一阵晦暗不明的波澜来,“顶香阁掌柜?”
他静静地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到了那人的名字,却并不是十分确定:“钟离?”
“正是他,殿下。”高适点头如捣蒜。
经过他这么一说,楚夜冥这会儿也无法再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索性撂下了手中的毛笔,只一门心思地问他:“钟离与她来往可密切?”
高适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就直接给出了答复:“回禀殿下,二人除了商业往来,私下里未曾见过面。”
那回答速度之快,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他极有可能会这么问。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回答分明是否认的,可楚夜冥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半分,反而是愈发得暗沉,简直可怖到快要将人生吞活剥。
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任由自己的手背上冒出一条又一条青筋,好似全然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般。
呵,未曾?
他倒是记得前些日子在潋滟河的画舫上,钟离与云子衿相谈甚欢的场面。
当时他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只是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他,故而自然是记忆犹新。
因着南湘沫曾经甚是喜爱顶香阁的胭脂水粉,所以楚夜冥对钟离这个人还有些印象。
见他半晌都没有应答,高适不免有些一头雾水,他打量着他的脸色,唯恐自己说的话惹怒了他,于是便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关怀道:
“……殿下,你还好吧?”
可谁知,楚夜冥的情绪却是爆发得让人感觉毫无缘由,他猛地一下将书案上的画纸与毛笔全都挥到了地面上,“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