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浴室门被拉开。
刚进去连衣服都没脱的钟亦狸又急忙跑出来拿起手机。
陶然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要今晚跟她见个面吗?
她僵硬的转头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眼皮因为震惊许久未砸一下,再看看手机上此刻显示的八点十四分,钟亦狸终是没忍住,张嘴爆出了一个“操”字!
…………
给钟亦狸发消息的时候朱珊正在手机上纠结附近谁家的火锅店比较受欢迎,她来陵城也好几天了,但因为前段时间工作,这段时间又要避免被人拍到照片,吃个饭都是天天在酒店等着人送过来,嘴巴早就缠特辣的火锅了。
虽然冬天和火锅更搭,但夏天吃火锅也更劲爆啊!
自己又没劲,想着今天钟亦狸反正也没事,就干脆给她发了消息。
傍晚在车上的时候钟亦狸就给她解释过了,“简简”就是只猫,跟简泽要说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大概简泽是她爸爸?
朱珊当时听到的时候默念了下这一人一猫的名字,最后非常“认真”的评价:你们可真会玩……
手机消息发出去了,朱珊选火锅店选的正起劲,钟亦狸却给她回了一条破坏兴致的消息:
“太晚了,不去了,祝你吃的开心。”
朱珊:“……”
这个点晚吗?
钟亦狸这生活作息也太规律了吧……
默默的,她把火锅页面又切回
了外卖界面。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点个外卖吧。
找了半天,勉勉强强翻到了一个还算能接受的“烤肉饭”,结果刚说不去的钟亦狸又给她发了一条新消息:
“朱珊,你现在有空吗?”
让朱珊过来是钟亦狸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简泽的这处房子虽然不至于那么多人知道,但毕竟也不是多的地方,钟亦狸知道,要是陶然费尽心思调查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他挂断电话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这里的地址,并且马上要过来。
这个时候单是钟亦狸或者简家的任何人出去都没有说服力,媒体会问“为什么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要在楼下见面”
“为什么见面地点要选在简宅?”
进而就会演变成,“这是二人旧情复燃?感情上升?”
“钟简两家的联姻合作是否已经破灭,钟亦狸是否与丈夫感情不和?”
“前段时间的‘夫妻恩爱’是否属于作秀?钟亦狸与其丈夫简泽已经撕破脸?”
再或者,会有更难听的话……
即便简家的人会出场作证,那也会被说成在自导自演。
而朱珊的出现则是最好的解释。
两人一起谈剧本离开后再次见面,并且约到了点,即便陶然出现在画面了,钟亦狸也会由被动变为主动。
娱乐圈就是这样,一丝的风吹草动如果操作好了可能都会变成一场燃燃大火。
朱珊自然要弄明白钟亦狸为什么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毕竟确实古怪。
钟亦狸也没瞒着,直接说了陶然那会打电话的事。
“卧槽!这男人这么渣的吗?”
朱珊顿时义愤填膺起来,“明明下午才跟那朵白莲花一起出入酒店被人拍了个彻底,结果现在又来打电话骚扰你?”
“陶然简直了,从今天开始他在我这里的印象分直接降为负分。”
“姐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被他抓到任何把柄,也绝对不会让那朵白莲花有什么莲话莲语的机会,我马上就出门,你在家等我!”
“记住了啊,我没到之前你绝对不能给陶然开门啊,也绝对不能下去见他啊!指不定那些八卦记者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就想拍点什么照片呢!”
那头风风火火的声音让钟亦狸哭笑不得,她没想到朱珊在这些事方面还真是……
比她还有经验!
钟亦狸因为忐忑连澡都没洗,就这样又等了半小时,唐姨忽然上楼有些匆忙:
“太太,安保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位姓陶的先生要过来见您,问你是否同意放他进来?”
唐姨有些吞吞吐吐的,没等钟亦狸回答,她叹了一声,“太太,虽然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合适,但毕竟现在先生不在家,这位陶先生应该就是网上那位陶然吧,”
她犹豫了下,“太太,你要是现在同意放他进来真的不合适。”
钟亦狸站起身,看了下手机上朱珊给她发已经快到了的消息,笑了笑,“唐姨,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去跟安保说,让人暂时不要进来,我一会有个姓朱的朋友,她如果要进来的话到时候直接让她进来。”
唐姨一听,顿时放心了,立马点头应道:
“哎,好好,我马上就去打电话。”
被她拿在手心里的手机又响起铃声,屏幕上显示着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手机号码,钟亦狸现在是真的没耐心了,厌恶的直接把号码拉进黑名单,房间终于得以安静。
只是没一会唐姨又进来了,“太太,保安说,陶先生一直不走,说是今天不见你一面就会一直待到你明天出来为止,而且现在在外面睡着,看样子不像是说着玩的。”
“报警”两个字钟亦狸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了,但想到两人这娱乐圈的身份,钟亦狸烦躁的站起来,“我知道了。”
看样子,今天非见不可了。
一直等到朱珊的电话进来,钟亦狸才拿起外套和手机。
下楼的时候唐姨还没睡,她边穿着衣服边说,“唐姨,你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吧。”
这两年她以为的已经做了了断,却没想在陶然那里还是一条只有个端点的射线,他那边的长度却是在一直延伸。
正如他说的有些话既然在电话里不好说,那就当面做个了断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决定了这些钟亦狸也不墨迹,和唐姨到爆门卫处的时候朱珊的车正停在一边打着双闪。
道路两边的小桌子中心嵌入里面的圆灯发出白色的亮光,上面的大理
石滑面反射着亮眼的灯光,映射着淡淡的纹理。
钟亦狸走近了,除了能看见那处坐着的一团黑影,还能看见灯光聚集地处几只飞舞着的小虫。
朱珊一见她过来就赶忙把车子开了大灯,下车走到她旁边,“要不要叫个保安,我刚刚闻到他喝酒了,喝的还挺多的。”
陶然今天晚上这么反常的做事,钟亦狸也估计他是酒精上头,没了脑子。
等她带着唐姨和朱珊站到那人的身边时,陶然也从趴着的桌子上抬起来了头,看见她时忽然笑了一下,桃花眼显得越发细长:
“你来了。”
“钟亦狸,我刚刚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不接?”
钟亦狸没理他这些废话,深吸一口气,“陶然,你找我有什么事,想说什么?”
又是这句话,陶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唐姨和朱珊第一反应就是站到钟亦狸面前。
喝醉酒的他此刻看样子也没几分清醒的意志,眯着眼瞧了好一会才找到钟亦狸的位置,
“你就不能换个问题吗?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陶先生,麻烦你清醒点,我家太太并不是你想见就见的,而且我们还有事,不便在外面耽误时间,麻烦陶先生说重点。”
“你家太太?”
陶然重复着这四个字,看了一眼说这话的唐姨,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她怎么会是你家太太,她喜欢的是我。”
“陶然,你适可而止!”
钟亦狸皱着眉,声音带了几分怒意,“我不觉得我说的话还有哪里让你不明白,但关于不喜欢你的这一点我从两年前就已经说过。”
“我现在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提及我的生活时,我和我的丈夫的名字中还夹杂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我想,我和我丈夫都不是多大度的人。”
简泽的确是礼貌周到体贴,但在面对某些事情上,他的手段也并不宽容,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会把简家这么大的公司经营到陵城第一的原因。
陶然似乎被她这几句话刺激到了,双眼一睁,眼底的猩红清晰可见,清风吹过,他身上的酒味尤其浓烈,钟亦狸皱着鼻子闻的反胃。
两人之间本来隔了有一米远,但他却忽然过来,朱珊和唐姨更是被他这一举动
弄慌了,死死的挡着他不让他靠近。
“你和你丈夫不是多大度的人?”
陶然脚步停住,被激怒了一般反问,“那我难道就是多大度的人吗?犯错了总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你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陶然,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下午才刚跟白芹甜甜蜜蜜,晚上又这么深情的过来找已经结婚的钟亦狸,你能不能不要让人这么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