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药,谢玙乖顺地道一句:“谢谢。”
苏映眼皮子一颤:“我可担不得您这二字,今日的药给您开错了一味,不然您也不会傻得这么快,但愿您醒过来以后别记恨。”
谢玙坚持道谢,叫人如沐春风,浑身的筋骨都松了松,倍感舒坦。
苏映瞧着在床前忙碌的身影,弯腰靠近谢玙:“一人睡,怕不怕?”
谢玙摇首:“不怕。”
苏映不好说话了,人家不怕,她也没有办法,将白瓷小罐子放在桌上,冲着里面喊话:“萧姑娘,我先回去了,有事喊我。”
萧坤宁出来相送,谢玙亦步亦趋地跟着。
屋里的水已经弄脏了,唤了人重新去打。
等到新的热水来了,萧坤宁不愿给她洗脸,指着盆子里的水:“会洗吗?”
谢玙不需多话就走了过去,洗脸、脱衣服、上床、盖被子、最后闭上眼睛。
萧坤宁又是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将屋里的灯熄灭了,自己悄悄转回屋子。
一夜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了,清晨的时候,谢玙侧门前站了许多人,香车宝马、青布小轿,还有长袍雅士,晨间雾水多,人人发丝都沾了些雾水,肩际被打湿,可这些都没有让他们退去,反而愈发精神。
谢玙在朝看似无关紧要,没有掌握实权,可来她府门前求事者一日比一日多,皇子太傅,善念多智,素来不会拒绝。
今日等到晌午,也不见门人打开门,身上的雾水早就蒸干了,太阳高照,他们躲进了暗处。
颜府的马车从此经过,车帘一角被掀开,露出骨节分明的五指,一角可见女子袖口上的云纹桃花。
颜如玉望着乌泱泱一片,太后生辰在即,她早早地定下贺礼,今日亲自去取,绕道谢府门前,见到这么一副热闹的画面,谢玙本事了得,可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半斤八两,这辈子未必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