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洗个澡吧。”
淡锦起身去整理床铺,虽然床铺已经很整齐了。
初秋壮着胆子,说:“我想在你这里洗。”
“……都可以。”
淡锦有一点点洁癖,不是个轻易能和别人共享私人用品的人,哪怕是家人。这点从她强词夺理要求别人不要给她夹菜就看得出来。但是想到是初秋要用她的毛巾和沐浴露,她竟也不是非常排斥。
等浴室的灯光亮起,里面开始有了淋浴的刷刷声,淡锦才恍然惊醒:
初秋自己的浴室就在隔壁啊。
反应得有点晚,再把人拉出来也不可能了。淡锦负着手在屋里走了两圈,百无聊赖地从书架子上随便抽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翻一翻。
看过一页,两页,三页。
夜有些深了,人难免困乏,书慢慢地由指间滑落,落到了她的胸口。长长的黑色卷发铺散在枕头上,像月光下竹柏交错的影子,皮肤白得如同冬日窗台上最尖尖的那一捧新雪。即使睡着了,她的手仍扶着胸前的书,似乎对这个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惺惺相惜。
当初秋怀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走出浴室时,就看见了这幅景象。
刚刚在洗澡时思考的那些聊天话题,一时间通通失去了意义。
她拢着睡袍的领子,紧紧地盯着淡锦走到床边,走到足够近时,便单膝跪了下来。
如此无可挑剔的脸。
这个人真是不给其他女人活路。明明靠那满腹诗书的雍华气质就已经凌驾于大部分雌性之上了,偏还生了一张这样的面孔。每当她用这副样貌对自己娓娓讲述莎士比亚时,自己就总要走神,美貌总是容易带给人一种类似于喝过酒后的兴奋,那些博闻强识的谈吐则无限地增强了这种腻醉感。
最难的是,她恭谦。
不是那种刻意贬低自己却暗暗希望别人抬得更高的虚伪,是真正的将自己放在人下。每当旁人夸起她的才华,她总是半开着玩笑说:“那些自负才华的人,实际上往往是些傻瓜。我知道自己没有才华,因此,或许可以算作聪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