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淡锦眼睛都没有抬。
江嫣然正想接点什么时,淡锦竟又云淡风轻地吐出了一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
“事已至此,不用白不用。”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忽然扣住牛仔裤。
她早该知道,温柔谦顺只不过是淡锦覆在身上的一层假皮,她的骨子里实则是非常冷的。这种冷是一种隐晦且恐怖的冷,就像江南初春绿柳环绕的西湖水,打眼一望风光无限,只有把手伸进水中,才知仍有凛冬的彻骨之寒。
熊雪儿笑道:“和我想得一样。江队,你就别做圣母了,咱们要是总顾虑别人死活,谁来顾虑咱们死活呢?”
这话从熊雪儿嘴里说出来违和感就小了很多。因为熊雪儿和淡锦不一样,她是个不学无术的花瓶,肚子里是没有人伦道德四个字的。
“江队,你要跟我一起去医院,还是跟雪儿先回去搬家?”淡锦合上文件。
“我陪你去医院吧,”江嫣然收拾了一下心情,“对了,老于又提醒了我,要你赶紧联系你父母,不能再拖了。”
“好。”
淡锦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才把手机掏出来。她盯着手机的黑屏看了好阵子,才划开解锁,拨通了那个名叫“淡展锋”的名字。
她微微侧过头去,用手稍稍捂住了话筒。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声音:“干嘛啊?大清早的,扰人清静。”
淡锦张了张嘴,似乎想叫一声爸,但是到了也没叫出来,只说:“有件重要的事想请您帮忙。”
“要我帮忙,可以啊,先给钱吧。”淡展锋毫不客气的开口,仿佛和他打电话的只是一个来谈判的陌生人。
淡锦压低了声音,“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