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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治东阿,收人贿赂,加倍征税,将得来钱行贿你的左右,治下老百姓冻饿大半,你反而夸我。我不懂这官要怎么做了。

丘明山举出晏子这故事,孙承宗当即无言以对。

丘明山冷笑道:“晏子之时,官吏权贵不过羔羊,而今则为虎狼,你若为官罪上?还是欺下?我还是那句话,老百姓为鱼肉矣,什么时候明白这句话,才算当官入了门。换我是苏府台,也会这么办。”

“何况这还是许阁老岳丈的木料船。你可知许阁老岳丈是什么人?”

丘明山给孙承宗卖了个关子。

孙承宗见丘明山如此,哼了一声也不接话。

林延潮笑了笑道:“丘先生还是说了吧。”

丘明山向林延潮道:“回东翁,此人乃歙县大商人吴守礼的族亲。”

林延潮讶然问道:“就是那向朝廷捐银二十万两的吴守礼。”

丘明山点点头道:“不错,去年黄河,苏松大水,南北多省迭遭旱涝灾害,歙县人吴守礼主动捐银二十万助赈。当今天子龙颜大悦,实授南京光禄寺属官两员予吴家。而许国的岳丈,与这吴守礼正是同乡同族。”

孙承宗恍然道:“难怪结好了其岳丈,就如同结好了许阁老,结好了许阁老,就结好了南北的徽商。故而苏府台派兵救援修建皇宫的木料船,那是在情在理。这些城狐社鼠。”

“我说得是苏严并非是吴员外,国难之时,他能举家抒难,此难能可贵。”

“什么难能可贵?”丘明山冷笑道,“这背后有什么往来交易,此我皆是不知,若表面视之,尔也想得太简单了。”

孙承宗被丘明山挤兑后,也不接口。

林延潮道:“依我看,苏严如此出力,恐怕他背后之靠山是许阁老。”

孙承宗道:“那东翁,没料到苏严的背景如此深,我们要扳倒他,岂不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