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洪鸣起人老心不老,总觉得能再进一步。海瑞也是举人出身,能官至应天巡抚,他也想最后求个外放。
正常升迁肯定不得其途,身为刑部主事的他不愿意将精力放在繁杂的刑名上。他时刻关注朝堂之事,平日好弹劾时弊。
洪鸣起下了轿子,下人给他加了一件寒衣,然后撑着伞随他进入皇城。
洪鸣起走在路上,见到几名相熟的官员,几人相互作揖。
“洪兄!”
“李兄!”
“哈哈,昨日你一封弹劾奏疏,可谓是一纸动京华啊!”
听了几位同僚的夸奖,洪鸣起心底不由得意起来,面上只是矜持地笑了笑反问道:“什么奏疏?”
“还与我掖着藏着,眼下京城里谁不知你弹劾林三元的奏本。”
洪鸣起恍然道:“这事啊。”
众官员笑着道:“是啊,是啊。”
洪鸣起正色道:“老夫一生谨持名教,君君臣臣不可乱,三代乃是先圣,林三元拿之与刘邦,李世民这等窃国奸贼相较,实是太过,如此为学不正之人,身为日讲官,岂非延误圣学。”
这弹劾的事,洪鸣起是谋定而后动,从理学名教指责林延潮无可厚非,另外批评错误,也可彰显自己的正确,最主要是他听说,林延潮与张居正不睦。
而且几名大臣都弹劾了,他与马御史也是相熟,招呼一声就跟着弹劾了,纯熟凑上一脚,风险比较小,如果能完成最后一击,无疑能替自己扬名,最后当然他也有笔痒的意思,想在奏章上炫技。
几名官员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洪兄之文笔在刑部可算事一流的,奏章之言可谓是句句惊心,字字胆寒。”
“不过是叫乱臣惊心胆寒罢了,我等忠贞之臣只会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