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页

可惜,他想得有点过于“天真”了,这盐引生意,能有正常情况吗?

盐引生意原本就不是正常的生意好不好,那些盐商跟阳明一脉的官员或者说杨聪等盐引份额的掌控者可是有着密切的关系,比如说依附于杨聪的盐商,那本就是杨家的掌柜和管事,他们能不知道鄢懋卿这家伙要上任了吗,他们能栽人家手里吗?

开玩笑,他们要真栽鄢懋卿手里了,那才叫不正常呢。

早在廷议举行之前,杨聪便命人八百里加急传告所有盐商,这盐引生意,以后恐怕是没得做了,已经换取盐引的,赶紧去盐场把盐全领出来,尚未换取盐引的,什么都不要管了,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了结了,准备做其他生意吧!

鄢懋卿那可是拿到正式的任免公文才从京城出发赶往金陵的,而且,他在路上那也是悠哉悠哉,边游山玩水,边享受着沿途官员的孝敬,京城到金陵两千余里,他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他这慢吞吞的速度,怎么跟人家比,等他赶到金陵的时候,杨聪和定国公府、魏国公府等盐引掌控者手底下的盐商早把盐引生意给了结了,做其他生意去了。

所以,他发出命令之后,并没有一个人去盐场领盐,也没有一个人来给他孝敬银子,原来的那些盐商,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一个都不见了!

他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大的失算了一回,严嵩却是一计接着一计,环环相扣,把夏言引向了无底的深渊。

刚开始的时候,严嵩便欺骗夏言,抢夺南京户部尚书之位,完全是为了收拾鞑子呢,这会儿南京户部尚书之位既然已经到手了,夏言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找严嵩商量收拾鞑子的大计。

廷议才刚刚结束,鄢懋卿的任命才刚刚发出去,人都还没上任呢,夏言便命人去传召严嵩了。

严嵩心里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他来到夏言的值房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装了番孙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番礼,这才问道:“首辅大人,招下官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夏言可不知道这家伙正把他往坑里带呢,他略微有些激动道:“惟中,这会儿南京户部尚书之位已然易主,西北边军的粮饷应该是足够了,是时候组织大军去收拾鞑子了,不过,这收拾鞑子的大计还得有人主持才行,你觉得,曾铣和仇鸾谁更适合出任主帅呢?”

曾铣,那是纯纯的夏言一党,跟严嵩并没有什么瓜葛,因为这个人就如同夏言一般,两袖清风,人家自然不可能跟严嵩这种大贪官同流合污。

仇鸾,则恰恰相反,这家伙的贪婪,连严嵩都有点自叹不如,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要论阵营,他自然是妥妥的严嵩一党,他跟夏言也没有任何瓜葛。

严嵩也明白,夏言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问他,这收拾鞑子的大计,到底是你的人来主持,还是我的人来主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