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不答，眸子中带着些许冷意，平和地看着艾薇，没有说话。

“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惨绝人寰的报道，德国、日本，真的……是你做的吗？”

艾薇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苏凯变形之后有着可怕的压迫感，带着一股杀意。

““你说过，你不是杀人机器。”

艾薇努力鼓起勇气，轻声说，阳光打在她的半边脸上，她的脸庞白净甚至透明，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像是带着光。

“人类。”

苏凯嘶哑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难听，就像哭号。

被主神强行改换身体后，他变成了一只沉溺在杀戮进化中的野兽，即使全世界敲响铜钟都无法唤回他的人性，可听着女孩轻声细语，他像是被一刀斩开了心脏，光从那里涌入，驱散了充斥着脑海的、血色的狂暴欲望。

”“不要这样。”艾薇接着说。

她只是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对苏凯来说脆弱如玻璃般，他完全可以像往常一样，锋锐的爪牙瞬间撕裂这个女人，把她的脊椎折断。

“求你了，不要这样。”艾薇又说。

无知懦弱的人类，大概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只有哀求了吧，苏凯想嘲笑人类的愚蠢，他们只配活在地球的底层，而自己却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根本不需要这些孱弱的情感，他是世界之王！

可是，自己也是人类啊！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一头毫无底线、只知杀戮的野兽，为完成主神的任务不顾一切，亲手埋葬了数百万人。

未知的情绪如一条脱闸的狂龙冲撞着他的心脏，燥热冲击他的颅骨和四肢末端，那种君临世界所向无敌的感觉消退，苏凯想要张开嘴狂暴的咆哮……可又想埋头痛哭。

“走了。”

苏凯嘶哑着声音开口，直接离开。

魔龙一改往日动辄屠城灭国的残忍暴虐，在降临华盛顿之后，它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这里呆了十余分钟，便扇动着金属双翼离开，这让无数人呆滞愕然。

午后的阳光中轻尘飞舞，苏凯升入高空，抽出利刃般狰狞的爪子向下方挥了挥，与唯一一个能被自己称为“朋友”的人类告别，消失在云层之中。

趁我还能保持最后一点人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