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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啾心有灵犀地钻进他袖里,虽有些憋闷,但亦顾不得许多了。适才发生的事太过离奇,他本来急于找敖印倾诉,可恨迫于这副模样束缚,却连一句人语都说不出来。

敖印匆匆回到家中,小心将袖中的白鸟捧出,再谨慎地放到桌上,待那臭美的小胖鸟梳理好翎毛,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是谁为难了你?”

白啾叽哩哇啦的吐出一大串子,入耳却只有啁啾鸟语,他不禁沮丧的垂下头,痛恨自己无用。

敖印望着极是心疼,可惜小胖鸟性子太懒,而他疏于理会,才从未想过教他习字,如今便如鸡同鸭讲,各自都成了聋子哑子。

不过,字不会写,画画总会吧?敖印灵机一动,从橱柜里摸出一盒炭笔,摆在白啾面前。

白啾抬头看看他,敖印向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眼色。

白啾于是懂了,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子抓起那支炭笔,鸟爪到底不及手指灵活,他歪歪斜斜地磨蹭了好几下,才算在一旁的宣纸上做出画来。

尽管成品也是相当不忍直视的。

敖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辨认出画上的笔迹,模糊看出是两个黝黑的人形将白啾逼到一条巷道中,又给他灌服了某种药物。应该不是毒-药,因小胖鸟现下仍是活蹦乱跳,并未有何伤损,看来那人的目的只是要迫得他露出原形。

敖印抬手抚摩白啾的颅顶,探出他筋骨强壮,血气畅通,看来对方未对其施加禁制咒术——若真如此反倒好些,凭敖印的修为轻易便能解开,但既不知对方用了何药,敖印也不敢贸贸然施术,便只能回去找龟相想办法了。

白啾的心态倒是很快平静下来,他才当了不到一年的人,在此之前却做了数百年的鸟,对他而言这副模样也没啥不妥。况且,他相信敖印一定能将自己变回去的——三殿下那么聪明,那么能干,这世上有什么事难得倒他呢?

敖印还在为如何疗治苦苦思索,那没心没肺的小鸟儿却抖落起蓬松的羽毛,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还摆出啄食的姿势。

敖印便知他饿了,这副模样也没法带白啾出去吃饭,好在橱柜下还有剩余的糕点,因摸出一盒来,掰碎了洒在桌面上,又倒了杯清水供他饮用,一面轻轻抚摸他的背,“慢点吃,别噎着。”

白啾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糕点,时不时还在敖印手心里蹭上两下,表示一下亲近。

敖印感受着那酥酥麻麻的滋味,无形中倒觉得自己与小胖鸟的亲密关系不减反增,看来眼下的处境也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