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儿,敖印在黑暗中面露得色,他要是知道白啾与他双修是想医好他的病,并不为别的,一定会悔不当初——难得的加深感情的机会,就这样被他白白糟蹋了。
一宿无话。
次早醒来,敖印的脸色仿佛好了些,不似昨夜那般吓人——不过白啾所能看见的也只是一点轮廓而已,那张铁面具遮住了大片的五官眉目,白啾只能从他渐趋红润的肤色判断他病势的确有所好转。
白啾现在喂饭喂得很熟练了,以致于敖印渐渐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十分餍足,他疑心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一条废龙。
未免装病装成真病,敖印每日清晨还是会抽空到外头打一套拳、练一点武,以此来巩固强健体魄,否则哪来的力气装病?而白啾也是一眼不错跟着,生怕他出了意外,既然答应龙母娘娘照顾好他,白啾自然得尽到自己的本职。
大殿下敖天过来时,见到的就是弟弟将一套五禽戏耍得虎虎生风的模样,一旁的小少年则在廊下紧张盯着,似乎打算一旦敖印晕倒就要扑过去抢救。
真是个实诚人,敖天心想。与之相比,他那痴弟弟的心思就太坏了,居然愚弄这样老实的孩子,家门不幸哟。
他笑眯眯的朝廊下招了招手。
白啾很快发现了他,踌躇片刻,还是颠颠的跑过去,脆声唤道:“大哥。”
他本来想称殿下的,可是想起敖印的嘱咐,至少在家里人面前显得自在熟稔些,避免生分。尽管白啾内心里对于这一家子都有些畏惧,他们毕竟是龙啊!
而且敖天与敖印长得也很像——就轮廓而言。
敖天同样也带着面具,不过是玉质的,依稀可以看出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角,不似敖印那般遮得严严实实。
白啾打了招呼却没得到回应,不免有些窘迫,好在敖天及时回过神来,含笑问他道:“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与三弟很像?”
他当然已发觉这少年对自己的注视。他要是在伤脸之前,也许会自恋到以为对方看中自己的相貌;但自从百年前那场劫难后,敖天甚少以真面目示人,如今想自恋也没机会了。
白啾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果然如此,敖天暗忖。他那傻弟弟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好好一条大活龙非要装病,生怕骗不来人?这也罢了,为何连脸都要遮住呢,难道又是民间学来的献媚邀宠之术,玩欲擒故纵那一套?